安全起見,亞曆山大令所有人往後退一小步:“雖說神術不可能出現意外,人卻不一定。站得太近磕碰道就不好了。”衆人便各自後退了一點。
石頭又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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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尊長亞曆山大來說,擡起那樣一塊巨石似乎不費吹灰之力。的确明斯克也說過,尊長是全金斯教中對靈的使用最為娴熟的人。
回酒店的路上尼爾有些悶悶不樂的。他又抽了根煙,呼出來白色的氣。下午了,雲層很厚,看不見太陽。
“……你說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法呢?”
尼爾好像怎麼都想不明白似的很困擾。也不知道是在問誰,在場也沒有人能回答他。風一吹過來,他吐出來的煙又撲回到自己臉上,嗆得吭吭咳嗽。
到了酒店。幾人沉默着各自做着事:樊宇說要查點東西,把電腦翻出來了。尼爾開始發呆。羅摩自娛自樂,躺床上拿着在聖堂買的山形智慧環把玩着。
米哈伊爾把電視打開,進去一個放着電視劇的台。他想受金斯教影響頗深的地方電視節目會不會也有所不同?——看下去了,結果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和他在德克薩斯時候看的劇目區别不大。是部講一家人日常生活的喜劇,拍得還真不錯,米哈伊爾很快沉浸在裡面了。
“……要不還是趕緊去下個州吧。”尼爾忽然沒由來地說了一句。米哈伊爾轉頭看他:“怎麼了?”
“這裡不正常,你也應該察覺到了吧?——讓人覺得不舒服。”
“……其實就這幾天的居住體驗來說也不算太差。”不說差了,像這房間人住着還挺舒服的。
“不是。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的。”
尼爾搖搖頭,看着米哈伊爾。那是張頗為困擾的臉。
“你是指……這個金斯教吧。”
“沒錯。同他們交流真是太費勁了,還有他們笃信的那些個東西,什麼‘靈’啊,‘想’啊,什麼‘聖金斯’——一堆莫名其妙的搞不明白。”
“你相信他們的說法嗎?”
“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去信那些超自然的東西!”
“但他們确實不止一次地在我們眼前進行過不可思議的表演。”
“隻不過是戲法,魔術。”
“你能看透這些魔術背後的手法嗎?”
“——米哈伊爾·馬丁内斯,”尼爾加重了語氣,“我的确不知道他們背後耍了什麼花招,但這無關緊要。我不覺得我聰明到短時間就能破解以魔術戲法為生的人構想多年的傑作,誰有這麼聰明盡管去試吧。可就算不明白手法,起碼我也不會去信這些莫名其妙的‘神術’的。”
“……所以你是為了内心的平靜,才想要離開這裡。”米哈伊爾說。
話本身并不難聽。但因為觸及到了本質,尼爾便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随後又是幹巴巴的沉默。這樣待下去就像陷在沙子裡一樣越來越呼吸不暢,尼爾說“我去洗把臉”,總算把僵局打破了。
萬歲。終于脫離了瀕死的窒息,米哈伊爾深深吸一口氣。
他看了眼尼爾去盥洗室的背影:我何嘗不是為了相同的事情在煩擾呢?方才與尼爾的對話就像他在同内心的另一個聲音鬥争。
“神術”真的存在嗎?他晃眼看到擺在桌上的貓型擺件,拿到手裡。大小和棒球差不多。他按照今天在亞曆山大的講習中聽到的那樣,排除内心雜念……想象這東西變成了一隻狗……
但,什麼也沒有發生。他苦笑着将東西擱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