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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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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楓齋,迷榖樹下,青溟正望着那滿樹華葉,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風起,屋檐的風鈴叮當作響,青溟的眼中閃過淩厲,霜月又出現在他手中,頓時,楓齋陷入沉夜,或者更準确地說,是青溟來到真實夢境中的迷榖樹下。

這裡還是上次伊霖來時的樣子,水為地,星墜滿天空,四周懸挂着無數的畫框,隻是迷榖樹下,多出了兩個人,一個紅衣蹁跹,豔美無比;一個血色羅裙,清冷如霜。

正是白清淺和瑾幻。

“他赢了,為什麼還這麼不高興的樣子?”

瑾幻故作疑惑地看着青溟,問道。

“我若沒記錯,棠熙的法咒,是讓你們永遠走不出夢境,為什麼你可以去現實中,将伊霖帶入夢境?”

“因為那時的她太虛弱了。”白清淺替瑾幻答道,“畢竟過去一千年,這契的效力早就不如往昔了。”

“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青溟一直警惕着,但他的眼神中終是流露出不解。

“……再過一年,您會知道答案的。”瑾幻用回了敬語,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便化作了紅色的蝴蝶,停在了白清淺的指尖。

“青溟,無論如何我得警告你。”白清淺幽幽地看着青溟,陰冷而狠厲的美眸中閃過不明的意味,“就算我們消失了,詛咒,還是不會消失。”

“解鈴還須系鈴人,青溟,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再會了。”

-

“伊霖!”

另一邊,宋浔風從床上彈了起來,神色緊張地四下張望着。

四下的擺設都極簡單整潔,古色古風的布置,有一面牆全部放着書和卷軸,桐木書桌,雕花的窗牖,這是……什麼地方?

“你現在在我房間,伊霖還在睡。”

宋茗峪正靠着房門,看着坐在他床上還搞不清狀況的宋浔風,不免有點好笑。

“她估計也快醒了,你要去找她嗎?”

“要!”

宋浔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翻身下床,急不可耐地往外跑去。

“诶喂!你别急啊,你知道她的房間在哪嗎?”

宋茗峪剛想追上去,卻見青溟負手走了過來。

“茗峪,浔風,你們别去伊霖的房間了,人我已經送回醫院了。”

宋茗峪和宋浔風聞言,都愣在了原地。

“本來就是從醫院裡‘截’回來的,再不送回去,該被發現了。所以人間清早六時左右,我就把她送回去了,算下來……現在也快下午三點了。宋浔風,你最好也快點回去,你那兩個朋友一直在找你。”

宋浔風心下駭然,他們剛剛走過兩年時光,人間竟才過去短短十五個小時,連一天都不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茗峪歪着頭看着疑惑不解的宋浔風,解釋道:“那時,你解開鎖的同時,瑾幻和瑜鏡的法術也剛好完成,直接把你兩都帶入夢之時回中了。”

“你是入夢者,又有瑾幻化實為虛的本事,因此你的實體也進入了夢境之中,但伊霖不需要,畢竟是你去窺探她的精神。但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便被送去醫院治療了。”

“那紅月館那些人……”

“你的朋友都處理好了,放心,一個都沒放過,全被抓了。還要多虧你提前将地形圖弄出來了,不然……那些蟲子可能真的會溜走了。”

宋浔風這才放下心來,但他心中的憂慮仍未解。

還有太多舊賬,要一個一個清算!

青溟注意到他緊握的拳,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那些事一定能有個交代。至于……伊霖,你也别太擔心,她啊,比你想的堅強得多。而且她在楓齋休息了兩日,已經沒事了。而且,我回來之前,伊霖已經醒了,隻是身體太虛,不便行動。”

“宋浔風,她在尋你。”

青溟的眸子裡帶着淺淺的笑意,而宋浔風眼中的光愈來愈盛。

“但在你離開前,我先告訴你另一個消息。”

青溟向宋浔風微微欠身,繼續道:“恭喜你,得到迷榖神樹的認可,從此可以自由出入楓齋。同時,秋香鋪的傳送陣你也可以自由通過了。這你還要感謝瑾幻了,她把你帶進夢境利用那陣,你都用不着跑一趟去定契了。”

“請謹記法則:不沉迷美夢,不逃避現實,不糾結往世,不苛求今生。”

“你願意加入楓齋,成為夢的引路人嗎?”

宋浔風早已從伊霖的記憶中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他也很鄭重地向青溟行了一禮:“定不辱命。”

看着他幹淨而清澈的眼神,青溟笑着點了點頭。

“走吧,不浪費時間了,我們去找霖兒。”

-

在音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中,伊霖正坐在靠窗的病床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熙歸。

她已經換了病服,另一隻手上還插着輸液管,午後暖陽斜斜灑進病房,讓整個房間都溫柔了許多。窗外忽然飛來一隻不知名的小鳥,落在了窗檐,用它滴溜溜的小黑眼打量着伊霖。

“叽啾啾~~”

伊霖如夢初醒,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那小家夥身上,一下子,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伊霖噗嗤一下,差點笑出了聲。

“餓了?”

“啾~”

鳥兒撲棱了一下翅膀,又向裡邊靠了靠。伊霖莞爾,取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面包,掰開來放在了它面前。

“叽啾叽啾~”

那小鳥歡快地唱着,似是在表達感謝,便去啄那一小塊面包。

伊霖也是不久前才發現,她似乎挺招小動物喜歡的,尤其是……小鳥。

“霖兒又在逗鳥了?”

伊霖正和那小鳥玩兒,這時青溟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伊霖心中一喜,忙轉頭看了過去。

原本拉着的白紗床簾被拉開,青溟溫柔的笑顔映入伊霖眼中,那鳥兒沖着來人啼叫了兩聲,便飛離了。

“師父……它被你吓走了。”

青溟仍是以司徒瀚海的模樣示人,但青溟聽了伊霖的話,不解地反問:“我吓走了?我可是青鸾,百鳥之首好嘛?”

“官威太大了吧……可能?”

顯然,青溟是聽到伊霖嘀咕的話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看了看即将輸完的藥,便上前替她将針取下了,又把了把她的脈,放松地笑了。

“嗯……不錯,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

“那還不是要感謝師父的靈丹妙藥?”伊霖有些心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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