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棄得拍了拍被撞的地方,站得離伊霖遠了幾步,冷冷地說道:“走路不看路的?”
但她看伊霖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又微微皺了皺眉,從背包裡摸出一把道具槍來,遞給了伊霖:“别磨叽了,這個給你。”
伊霖愣住了,隻是看了一眼,目光半帶狐疑半帶不可置信地移到了郁蕙的臉上:“……你,郁蕙你自己呢?”
她勾唇一笑,利索帥氣得從背包中掏出另外一把:“喏,我運氣好的很。”
但見伊霖還是呆愣愣的模樣,郁蕙無奈撓了撓腦袋:“哎呀你這個人真的是,犟死了!”
說着就直接把槍丢到她手裡,潇灑得轉身離開了。
伊霖的心情有些複雜。
不,是很複雜。
她的态度……到底是向着我這邊的,對吧?
伊霖握住了槍,又好像握住。了些别的什麼。
“等等!”
伊霖追了上去,正看到郁蕙往下個轉角,忙拉住了她,本想說些什麼,卻沒料到拐角的那一邊藏了人。
“當心!”
伊霖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郁蕙。
“砰!”
一枚顔料彈直直打在了伊霖的肩膀上,有一些顔料迸到了伊霖的臉上。
“伊霖!”
伊霖擡手抹掉了臉上的顔料,笑着對郁蕙搖了搖頭。
“我沒事的。”
“郁蕙,我隻是想說一句,謝謝你。”
伊霖察覺到她一瞬間的瞳孔驟縮,但她咬了咬牙,幹脆利索地對着偷襲者開槍了。
“伊霖,你真的很自私。”
她并沒有多說什麼,平靜的神情,複雜的眼神,兩人沉默地看着彼此,最後郁蕙隻是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跑走了。
“喂,你是……他們說的伊霖吧!”
那人跟上了準備離開迷宮的伊霖,伊霖心裡一咯噔,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卻不想,男生爽朗一笑:“不好意思用了下策。”
“沒什麼,兵不厭詐。”
“你跟他們說的不一樣。”
男生直言直語,倒是讓伊霖更不自在了,她的呼吸有些亂了:“或許吧。”
倉促下留下這句話,便急急忙忙逃走了。
或許當一個人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話,本應開心才是,但對伊霖而言,會本能地選擇逃跑。
那真的是真心話嗎?還是……别的什麼意思?
還有郁蕙……為什麼說,我很自私?
不對,沒時間多想了,至少現在。
“同學,你已被淘汰出局,請跟我們離開迷宮。”
這時候有穿着志願者服裝的學長找到了伊霖,将伊霖帶出了迷宮,然後跟伊霖囑咐說,要她去看台上等待最後結果。
伊霖乖巧地點了點頭,待學長離開以後,伊霖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是時候了。
她藏匿到一個不易被察覺的角落,帶上了發冠,換上了司徒靈澤的衣服,然後走上了看台。
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道歉信”,徑直走向了宋眠。
伊霖在心底裡,還是很反感,畢竟宋眠給她留下的陰影太重了。
但她還是盡力竭盡全力保持着冷靜,平心靜氣地向宋眠行了一禮。
“眠眠,這位是?”
宋眠本來在有滋有味的看着戰場内的情況,倒是宋浔風率先注意到了,他表現出一副有些驚訝的模樣,輕輕拍了拍宋眠的肩膀。
“诶?司……司徒同學?”
伊霖保持着行禮的模樣,直到宋眠試圖去碰她的手,伊霖微笑着搖了搖頭,托住了宋眠沒傷着的手,将提早準備好的道歉信放在了她的手中,又行一禮,便趁她還在愣神的空擋,轉身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中。
“……哥,那就是,就是我跟你說的司徒靈澤同學。”
宋浔風其實也有些愣神,但他愣神的原因是……
伊霖男裝也太好看了吧???
啧,早就覺得這丫頭,頭發紮起來把臉露出來才對,披頭散發算什麼……算了,也好看。
“哥?哥哥!”
“呃,啊?”
宋浔風這才反應過來,眨巴着眼睛,無辜地看着宋眠。
“莫非哥哥是……gay?”
“……臭丫頭!怎麼可能!”
雖然宋浔風早就反感宋眠了,但還是被這句話給氣笑了。
繃不住,真的繃不住。
“隻是看你,好像對那人挺感興趣的,那就是司徒靈澤嗎?”
哪知道宋眠将眼神躲到了一邊,兩隻手指在身前轉個不停:“嗯……我……我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而已。”
“可他傷你在先,不是麼?”
“可我也讓他沒法參賽了。”
宋眠有些懊悔的小模樣,倒是讓宋浔風有一些心悸。
其實如果仔細回想,宋眠很小很小的時候,好像并不是這樣的……好像也是天真、爛漫的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到底是經曆了什麼,她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看看信吧。”
于是宋眠拆了信,一會兒,她皺了皺眉。
“司徒同學要離開音域市了。”
“他說,他本來就是來參加比賽的,既然已經被退賽了,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宋眠皺了皺眉,眼中有些落寞。
宋浔風摸了摸她的頭,思考了一會兒,低聲道:“或許眠眠可以再見她一次。”
“眠眠不是明天生日麼?正好眠眠明天晚上要辦生日宴,不然請她來玩?多留一天她應當不介意。”
宋眠愣住了,有些懷疑得盯着宋浔風的眼睛,但宋浔風的眼裡滿是真誠。
哪怕他們兩個是逢場作戲,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如果假的關愛,也可以成真就好了。
“……嗯。”
-
此時的伊霖剛從老爺爺的藥鋪走出來,她手上提着一小袋藥材,平靜地往秋香鋪趕去。
最後的證據,曾經自己的購買記錄,就夾藏在這些藥材中。
伊霖的心在狂跳,于是步子越走越快,直到手機鈴響了。
“嗯?”
伊霖頓住了步子,掏出了手機,看完信息,她的唇角都忍不住勾起來了,步子輕快了不少。
“魚上鈎了,是時候……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