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白若依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不符合她那個年齡的決絕。
“第一樣東西,各位深藏于心的反骨。”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郁蕙輕聲低笑了一下。
“第二樣東西,各位終日戴在臉上的虛假面具。”
伊霖驚訝的是,郁蕙也走上了台,在白若依堅定且愉悅的目光中,走向了打碟機。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繼續說道:
“第三樣東西,伊霖同學拘束自己靈魂的囚籠。”
伊霖内心一顫,可是富有節奏感的鼓點已然響起,不是很吵,但是極有力量。
白若依緊緊盯着伊霖的眼睛,微微勾唇一笑,伊霖有一瞬間為之感到内心顫栗。
好奇怪的感覺……
道完這句話,白若依拿起麥克風和電吉他,與郁蕙相視一笑,一同唱道:
“(日譯中)看起來認真卻有着不願逆來順受的态度,我的身軀裡隐藏着2倍的音量,不想察言觀色隻想勇往直前……”
伊霖聽過這首歌,超火的h國女團唱的“DDU-DU DDU-DU”。隻是她沒有想到,白若依的聲音這麼甜美,唱這首歌時,聲音會那樣具有穿透力。
而郁蕙也拿起了小提琴,一改往日小提琴高雅的架子,嘴角輕揚,享受着搖滾與小提琴的碰撞。
兩種聲音交融,配合着有力的鼓點,那樣令人激情澎湃。
“燃燒吧,燃燒吧,像火一樣燃燒吧!”
白若依的眼裡滿是光,仿佛會說話一樣,訴說着無窮無盡的狂妄。
伊霖能感到内心深處有什麼東西長了出來,她敢肯定,白若依是天生的歌手。
因為她的聲音會帶給人向上生長的魔力。
一曲畢,白若依提着裙擺行了一禮,然後笑意盈盈地看着伊霖,說出的話愈發狂妄。
“我的社團,可以是任何樣子,唯獨,不能是被拘束的樣子!”
“這就是問靈,問萬物生靈,可敢縛我魂靈!”
伊霖可以肯定,她永遠忘不了那張揚肆意的笑,還有那灼熱得可以刺痛靈魂的歌聲。
“所以,我想再次邀請你,伊霖願意加入我們問靈社嗎?”
伊霖依舊緘默着,最後……
輕輕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酒吧。
她不敢回頭,怕看到女孩神情的失望。一直跑到了小巷裡,伊霖平素最怕這種暗暗的巷道了,但此時,她心裡更多的是五味雜陳。
“伊霖!”
郁蕙追了出來,一把拉住了伊霖。
“為什麼要逃?”
郁蕙的眼神依舊淡淡的,但她的聲音明顯有些生氣。
“郁蕙,我沒有力氣……”
“可是你甘心嗎!”
郁蕙死死捏着她的手腕,盯着她逃避的眼睛,忍不住打斷道。
“白若依是聽說了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想為你打抱不平,才這樣幹的,她想讓你打起精神,可你呢?一走了之,就想拂袖而去當甩手掌櫃嗎!”
“不是,郁蕙,我為什麼要加入問靈社?”
伊霖怔怔地望着有些氣急敗壞的郁蕙,心裡愈發不解。
郁蕙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開伊霖的手。
“抱歉……不是說非要你加入問靈社。”
“就像若依自己說的,我們這個社團可以是任何樣子,就喜歡多管閑事。”
“但我希望的是,你讓她能看到一點正反饋,不要讓那個可憐的女孩失望,讓她做的事情,至少在她心裡她覺得有意義……”
伊霖越聽越不對勁,沉聲打斷道:“你等等,可憐?白若依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兒?”
郁蕙沉默着,輕輕咬着下嘴唇,半晌,歎了一口氣。
“她……是個在鬼門關前徘徊的人。”
“她有先天性心髒病,是心髒構造問題,基因有缺,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就會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