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方淵要湊到他嘴邊才能聽清楚。

娃娃？什麼娃娃？

“阿回你等等，我去給你找娃娃。”

聽到方淵聲音，原本不安的石舟回頓時安靜了下來，隻是他一直側躺着，兩手放在身前，睡着眉毛也是緊繃着的，明顯很害怕。

不清楚石舟回是什麼情況的方淵急匆匆進了他的房間，這是他第一次走進他的房間。

床和衣櫃構成了一個很簡單的房間。

方淵怕忽然亮起的燈光晃醒石舟回所以沒有開大燈，而是舉着手機手電筒在房間裡尋找娃娃的身影。

“這是……”

枕頭旁擺着一個無比熟悉的白色小熊娃娃，它被人照顧的很好，身上穿着精緻的衣服，脖子上挂着項鍊，一點髒污都沒有。

這是方淵送給石舟回的十五歲生日禮物。

用他從每日餐費裡節省下來的錢買的一個娃娃。

娃娃被擺在玻璃櫥窗裡，在他們每天上下學的必經之路上。

石舟回每每經過都會停下腳步，站在那盯着櫥窗裡精緻的娃娃看許久。

明明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會更喜歡遊戲和動漫，隻有他喜歡櫥窗裡的白色小熊娃娃，并計劃着将它帶回家。

方淵已經記不清當時說了什麼，隻記得石舟回望着小熊時那明亮的眼睛。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任何理由，我想把它接回家，僅此而已。”

方淵攢了好久的錢才将白色小熊從櫥窗裡請了回家，親手送給石舟回。

方淵自從逐漸後便不被允許進入石舟回的卧室，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貿然走進來，一直都在一樓和二樓的休閑區域活動。

他以為石舟回不讓他進卧室隻是因為他需要一個自己的空間，沒想到居然還留着他送給他的小熊娃娃。

方淵沒想太多，拿到娃娃便轉身離開。

忽然他僵直身體，猛地轉頭看向床頭櫃。

床頭櫃上擺着一個相框，裡面放着一張雙人合照。

是高中畢業時他和石舟回拍的合照。

兩個年紀相同穿着白襯衣的男生并排站在松樹下，手裡抱着向日葵花束，個子稍微矮一些的男生調皮的朝鏡頭比了一個耶。

而他身邊要比他高一些的男生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小步，将好友護在自己的懷裡。

方淵清楚石舟回怨他當初不告而别，重逢時的表情和動作都能夠證明。

他原以為這張照片早就被石舟回丢棄或者存放在角落裡，卻沒想到就這麼被他明晃晃的擺放在床頭櫃上，每天觸手可及的地方。

想到這方淵拿着娃娃走回床邊，蹲下身仔細看着石舟回的眉眼。

他抱着被子，睡得很熟。

方淵把小熊玩偶在他面前晃了晃，睡夢之中感受到小熊的石舟回立馬放棄了沾染了他味道的被子，一把搶過小熊玩偶，緊緊抱在懷裡。

方淵又盯着他看了一會，起身爬上床，躺在石舟回身側，也閉上了眼睛。

－

石舟回是在方淵懷裡醒來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他幾乎能感受到方淵的呼吸落在他額頭上。

而他額頭靠在他胸口上，腿也不安分的壓在他的大腿上。

兩個人幾乎是完全交疊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石舟回的腰被方淵箍的死死的，好不容易能得到一下活動的空間，還沒睡醒的方淵便猛地将他扯了回去，這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幾乎為零。

清晨本就是一個很容易躁動的時候。

尤其是剛才的動作讓本來安分的小家夥激動了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石舟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的變化。

與此同時感受到什麼的方淵睜開眼睛，沙啞的聲音響起，“早上好石小回，嗯？”身下不同于往常的感覺吸引了他的注意，方淵下意識低下頭，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石舟回便猛地托着下巴把他頭擡了起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方淵盯着他眼睛看了一會，默默下移落在那淡粉色的嘴唇上。

粉粉的，親起來一定很軟。

也不知道現在湊上前親一口石小回會不會生氣。

就親一口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方淵，你幹嘛呢？”

方淵略帶幾分遺憾的回神，“怎麼了阿回？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石舟回：“沒想到方總這樣的正人君子也會做出半夜把人搬到自己床上的惡劣行為啊，你就不怕我把你趕出去嗎？”

方淵一臉的無辜，“石小回我冤枉啊，明明是你半夜爬到我床上的。”

怎、怎麼可能！他又沒有夢遊的習慣！

“我不信，肯定你是把我搬到你床上的，你趕緊把我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