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晏清哥哥。”
何晏清眸色一頓,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力道很輕,掌溫僅僅停留在蓬松的發絲上。
“苗苗,你跟我還要說謝謝嗎?”
他覺得溫小禾跟以前不一樣了,她以前更活潑,更無拘無束,會肆無忌憚地跳到他的背上,趴在他的耳邊訴說對他的喜歡,是讓人着迷上瘾的野蠻生長的紅玫瑰。
這四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念她。
訓練再苦,實戰再危險,隻要一想到她,想到她還在湄索等他回去,他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溫小禾隻一味地沖着他笑,沒有再繼續說話,她的思緒早就飛出去了,笑得很生硬。
何晏清撈過一旁的毛毯蓋在她的膝蓋上,轉過身去,打轉方向盤駛動通體黑色的吉普車。
往後日子還長,慢慢來不着急。
他相信,隻要慢慢相處,兩人肯定會回到從前的關系,他要她知道,四年的時間,他什麼也沒變,包括這顆心。
吉普車駛入軍區,溫小禾偏頭看向窗外,從納塔的老巢被何晏清帶到這裡,就好像一場夢。
井然有序的列兵,高聳入雲的炮塔,低矮的紅瓦石磚連排屋一眼望不到盡頭,嚴肅寂靜,不同與寺廟的神聖疏離,有炊煙袅袅升起的安心。
“苗苗,我先帶你去宿舍,等我彙報完工作,就回來。”
“對了,你要吃點什麼,我讓人送來。”
溫小禾輕應一聲,“什麼都行,我不太餓。”
“你是已經餓過去了,胃裡連饑餓的感覺也沒有了。”
何晏清并不覺得缪瓦那群人會好好對待她,這群畜生可能連飯都不會給她吃,逼她老實聽話。
他隻是這麼想,心裡徒生一股怒氣,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溫小禾被單獨留在何晏清的宿舍裡,路過士兵忍不住外裡看,都想瞧一眼少校從納塔老巢裡帶回來的女人長什麼樣。
屋子不大,四四方方的,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桌椅,桌子上靠牆面排着好些書,右手邊堆着半個人那麼高的文件袋,有敞開的,有密封的,也有空了的。
床上用品和暖壺台燈都是隊裡通一發的,樸素的深綠色,沉穩大氣。
垂感極好的白色棉麻窗簾罩着玻璃窗,窗戶單薄不能隔音,時不時有腳步聲和竊竊私語的聲音傳進來。
“何少校從缪瓦回來還帶了一個女人,你瞧見了嗎?”
“隔着很遠,望了一眼,可真好看啊,比皇宮裡的公主都漂亮,也怪不得少校會心動。”
“诶,你說麥小姐這麼辦,司令不是想撮合麥小姐和少校在一起嗎?”
“麥小姐何等尊貴的身份,還愁沒有男人娶嗎。”
士兵們嚼舌根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道甜美又頗有氣勢的女聲傳來,“誰準你們一個個圍在這的,不用訓練的嗎?”
“麥……麥小姐。”士兵們點頭哈腰跟她問好,趕緊小跑着離開。
溫小禾撩開窗簾往外看,正好對視上屋外女人好奇的目光。
還沒等她放下窗簾,麥小姐“砰”的一聲踹門進來,昂首挺胸說:“你就是溫小禾?”
這屋裡也沒别人了,除了她還能是誰,溫小禾不知道她過來是什麼目的,瞧着火冒三丈,隻輕輕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
淺藍色及膝裙子,白色蕾絲束腰,裙擺寬大,露出半截修長筆直的細腿,白皙的脖子上系一條耀眼的鑽石項鍊,頭發高高攏起紮成一個丸子頭,插滿一圈茉莉花,頭顱飽滿圓潤,額間一點碎發都沒有。
“可算是找到你了,累的我手腕好痛,這是何少校讓我給你打的飯菜,你趁熱吃。”
說着,她把手裡拎着的飯盒放到桌子上,又從手包裡拿出一次性筷子放到一旁。
見身後的女人一臉迷茫,才想起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麥莎·卓泰缇,你跟他們一樣叫我麥小姐就行。”
“卓泰缇?”溫小禾突然驚訝了一下。
“嗯,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卓泰缇家族,雅吉拉王妃是我姨媽。”
麥莎早就習以為常了,凡是剛認識的人聽到她的姓氏都會漏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卓泰缇家族本來就是泰國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自從雅吉拉姨媽嫁給猜頌殿下後,卓泰缇這個姓氏更是無人不曉不人不知了。
“哦,光顧着說我了,你呢,你從哪兒來的,怎麼會在缪瓦那種地方,還好是遇到何少校了,如果是别的長官去,肯定啊把你當同夥一起抓起來了。”
溫小禾坐在桌前吃飯,麥莎就站在她身後,叽叽喳喳地問這個問那個,一刻不停。
門口一陣穩健的腳步聲,何晏清抱着一套嶄新的被子和枕頭走進來,不耐地呵斥她一聲:“麥莎,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