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昏迷五日,才悠悠醒轉。
睜眼就瞧見翠竹坐在床邊,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顯然剛哭過。
她扯了扯翠竹的衣袖:“我渴了。”聲音極輕,嗓子也還是啞的。
翠竹聽見蘇桃喚她,又驚又喜:“姑娘總算醒了,我這就去倒水。”
蘇桃也就喝個水,發會呆的功夫,蘇禹就急色匆匆的趕到了。
他走的很快,卻又格外小心。
“小桃兒,”
他瞧着又輕減幾分的蘇桃,心髒仿佛被揪起般的難受:“爹聽說你醒了,高興的連衣袍都沒來得及換,你現在覺得如何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從蘇禹一進門,蘇桃就将眼睛定在了他身上,爹爹是有多着急,才能官袍未換,甚至跑的滿頭大汗……
蘇桃唯恐蘇禹擔心,隻輕聲道:“爹,女兒已經好多了。”
“小桃兒,”
蘇禹人在相府,舉止行為都有些拘謹:“爹已然将府上廚娘調到相府,你若想吃什麼,都隻管吩咐。”
“何必這樣麻煩,”
蘇桃的聲音很弱:“爹,女兒想回家了,女兒終于不再欠他了。”
她替墨宰相擋了災,也算是報了他往日的恩情,蘇桃這樣想着。
一股寒氣仿佛在此時破門而出,就連蘇禹都察覺到了異樣:“今兒太陽挺足的,怎麼突然就冷起來了!”
下一秒,墨辰推開西廂房的門:“蘇桃,你還不能走。”
“小桃兒人都醒了,為何不能走?”蘇禹不解的問。
“她身上餘毒未清,不能貿然走動,本相若沒猜錯的話,她此刻應該四肢麻痛,心口窒悶才對。”
墨辰這番話說的極為笃定,蘇禹則觀察起女兒的神色。
小桃兒的性子向來不饒人,若墨宰相說的是假,她早該跳着腳反駁了!
而她一反常态的默不作聲,則表示墨宰相說的話應是真的。
“小桃啊,你不該瞞着爹爹的,”蘇禹歎息一聲,拽着墨辰往出走。
他在無人處質問墨辰:“墨宰相,是你自己說能治好小桃兒,本将也姑且信了你,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小桃兒百般不适,甚至連家都回不得?”
“左右無人,你快與本将交個實底兒,你若治不了,本将就趁早做旁的打算,别在相府裡平白耽擱了!”
“蘇将軍,她身上的毒憑誰來治,也是缺了一味藥。”
“缺藥?缺藥你為什麼不早說?”蘇禹越發搞不懂墨辰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早知缺藥,竟等到今日才開口。
“本相已然派人去尋了。”
“墨宰相,不是我多嘴,你能有幾個人使喚?”
伺候蘇桃的人,是将軍府的,外面守着的人,盡是皇上的,墨辰哪有人?
蘇禹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墨辰:“你且說缺哪位藥,本将派人去找。”
“碧血金蟾。”
墨辰道:“隻需尋到碧血金蟾入藥,蘇桃中的毒便可全解。”
“本将知道了,”蘇禹留下這句話後,就疾步離開。
墨辰重新折返,人未進門,就隐隐聽見一聲哀歎。
“翠竹,我怎麼感覺我快難受死了呢,可我不想死在相府裡……”
翠竹輕聲勸解道:“姑娘莫要胡思亂想,你不會有事的。”
房間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墨辰這才推開門,道:“翠竹,你且出去,我替你家姑娘行針。”
墨辰每日早朝後,都會替蘇桃行針,翠竹早已司空見慣。
但蘇桃才醒過來,她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随即,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行什麼針?我不要行針。”
“姑娘,”
翠竹有些于心不忍,但姑娘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由不得她耍小性子了。
翠竹攥了攥蘇桃的手,安撫道:“姑娘聽話,咱們要配合墨宰相,身體才能快些好起來。”
“可是我怕針,”蘇桃說怕針是假,不願與墨辰獨處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