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個女人逞兇鬥狠,不是我李猛的行事作風,你若缺錢,待我明日再赢一場,那二十兩銀子讓你便是!”
他隻當這女人家中遭難,不得不抛頭露面,以求銀兩度日……
李猛轉身便走,那女人卻突然喊住了他:“喂,連你都是從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又有什麼理由瞧不起女人?”
話音未落,腿風已至,蘇桃隻一腳,就将李猛從台上踹到台下,複又拱手一禮:“小女子蘇桃,前來讨教!”
李猛自覺失了面子,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好啊,你竟敢偷襲?”
他重新回到比武台,再次打量一番蘇桃。道:“細胳膊細腿,我赢你也勝之不武,這樣吧,我讓你一條腿?”
“讓哪條?”蘇桃微微一笑。
李猛一愣,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讓這條。”
“我成全你。”蘇桃快步移到李猛面前,一腳踹向他的膝蓋。
李猛沒等看清人是怎麼過來的,隻聽一聲脆響,七尺高的漢子疼的悶哼一聲,單膝而跪在台上,瞬間汗如雨下。
“讓一條腿,你還能打嗎?”蘇桃伸出手,想着拉他一把。
李猛惱羞成怒,一拳砸出,蘇桃反應極快,以掌接住了他的拳頭。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壓砰的一聲爆開,李猛被震得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栽去,蘇桃忙按住他的肩頭,低聲道:“輸給我不丢人,輸不起才丢人!”
說完這話,蘇桃重新将手背過身去,頭也不回的離開比武台……
烈風順着蘇桃的方向,才瞧見了不遠處的紅昭。
他當即低眉順目:“國師安好!”
紅昭聽見隻當沒聽見,轉身便走。
烈風直盯着兩人的身影消失,才想起派人送李副将回府。
……
蘇桃察覺到紅昭走的路與來時不同,心裡不解,卻還是緊緊跟随。
無人的巷尾,男人驟然回身,将她抵在牆角,四目相對,紅昭問:“比武歸比武,你摸他作甚?”
“摸?”蘇桃蹙了眉,思量片刻道:“我幾時摸過他?”
“你摸他肩膀了。”紅昭忿然說完這句話,拂袖而去。
瞧出紅昭不高興,蘇桃緊走幾步,輕喚了兩聲國師。
人家不理她,她索性牽住紅昭的衣袖,試探着喚:“主子,主子……”
也沒能管用。
“紅昭?哥哥…”
紅昭這才駐足,強壓住唇角的笑意:“你喚我什麼?”
“紅昭,”
“後半句?”
“後半句?”蘇桃揉了揉頭發:“後半句是哥哥。”
她聲音不甜不膩,仿若溪水潺潺,輕柔悅心:“我适才并非是在摸他,而是及時扶住了他的肩膀。”
“扶?”
紅昭睨了她一眼:“你為何扶着他裸露在外的左肩,而非是右肩?”
“事發突然,我沒想這麼多。”她若不及時扶住李猛,李猛的後腦勺就會重重磕在比武台上,後果不想而知。
師父曾說:當你有本事用拳頭打服别人,就是時候考慮如何以德服人了,她今日所為,何嘗不是為來日鋪路?
蘇桃思量着,拽衣角的手卻重了幾分,隻聽嘶啦一聲響,半截袖子碎在她的掌心,她眉眼中閃過一絲無措。
才要道歉,紅昭卻輕笑一聲:“怎麼,李猛摸的不過瘾,想摸小爺的?”
“我才沒有,”蘇桃矢口否認,臉頰卻莫名的燙了起來。
“過來,給爺擋擋胳膊,”
他無需回頭,卻準确牽住蘇桃的手,十指緊扣,他觸着蘇桃掌心薄薄的繭子:“手掌粗糙,不拘小節,你這樣的女人,逞一逞匹夫之勇尚可,若真進了皇宮,恐怕你連三天都活不過去。”
嘴上說的嫌棄,他攥蘇桃的手卻更緊了幾分。
“我哪有你說的這麼糟糕,”
紅昭掌心溫熱,不過一會兒,她與之交握的手就滲出一層薄汗。
這段路,走的很慢……
好容易走到國師府,她又在紅昭的威逼利誘下,笨拙的撫摸男人的肩頭。
紅昭大笑:“爺瞧着你的樣子,怎麼像是要慷慨赴死呢?”
蘇桃本就不好意思,驟然聽見大笑聲,她指尖微蜷,人也往後退了些許。
少頃,她終于找到自己不好意思的理由:“怨不得我心裡頭别扭,還差一步呢,沒能踹折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