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飾品,雖算不上精緻華麗,卻有着一種渾然天成、簡約大方,質樸純粹的美。
很快,蘇桃在一個玉石攤前駐了足。這個小攤看起來十分簡陋,東西擺放得也有些雜亂無章。
她在一堆看似雜亂的物件中,一眼就注意到了通體瑩白的璧玉。
她拿起璧玉,掂了掂重量,才要問價,卻頓覺手上一空……
是紅昭不知何時趕了過來,動作敏捷地搶過她手裡的璧玉。
紅昭微微挑眉,略帶嗔怪:“一眼沒顧到,你就跑出這麼遠,看來,你也沒把我當個人物啊!”
“還我!”她急忙伸手去奪。
紅昭卻故意将璧玉高高舉起,臉上帶着一絲促狹的笑意,輕輕吐出兩個字:“不給。”
“快還我!”
蘇桃的神情愈發急切,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這是特意買給你的,我還沒問清價錢呢!”
她眼疾手快地壓住紅昭的胳膊,用力一扯,一把奪回了璧玉。
她轉身面向攤主,輕聲詢問:“這個璧玉多少錢?”
攤主微微欠身,伸手比劃了一下,笑着道:“八兩銀子。”
蘇桃心中暗暗盤算着北狄的行價如何?這塊璧玉值不值八兩銀子。
可礙于紅昭在身側,她也不好意思與攤主讨價還價。
她從懷中掏出銀兩,輕輕放在攤位上,轉而離開。
紅昭這才後知後覺,待他反應過來時,蘇桃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他連忙加快腳步,跟上蘇桃,他神色難得認真,目光緊緊盯着蘇桃:“你為何會想着送東西給我?”
難不成頑石突然開竅了?
“還你的禮。”
蘇桃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她記得,紅昭此前曾以羅帕為禮,禮尚往來,她自然要還回去的。
話落,她鄭重地将璧玉遞到紅昭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真誠,繼續說道:“你瞧,這塊玉質地非凡,觸手便能感受到它微微升溫,若是配上一條紅穗子,挂在你的腰間,定然與你相得益彰,十分好看。”
“這算讨好嗎?”
紅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閃過一絲探究,繼續追問。
“随你怎麼想。”
蘇桃一甩衣袖,不再多做解釋,腳步卻愈發匆忙。
——
李彥藥石罔效,不治身亡。
此事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傳遍大街小巷,蘇桃這個名字,也重新被被推到了朝堂之上。
朝堂上,衆臣議論紛紛,有臣子義正言辭地說道:“殺害朝廷命官,依照律法,理應斬首!”
也有臣子提出不同看法:“比武場上生死難測,她縱有過失,也應看在國師的面子上,饒過她的性命。”
國師是什麼人哪,他在北狄可是媲美于神的存在,打狗況且看主,何況是他府上的女人……
一時間,朝堂上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衆臣各執一詞,莫衷一是。
直到紅昭不請自來,他的出現,仿佛自帶一股無形的威懾力量。
所有臣子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般,紛紛三緘其口,不再言語。
“國師來得正好。”
皇上微微撩起冕旒,目光投向立在朝堂之上妖顔若玉,紅绮如花的人,道:“孤聽聞你帶進軒極殿的女子,殺害了李彥李将軍?”
紅昭聽後,大笑三聲:“被女子打敗的将軍,還算得上将軍嗎?”
“李彥之死,緣在于他心中過不去的坎。他輸不起,輸不起男子敗給女子的體面。李彥此人,既無本事傍身,又無氣度受教,他這樣的貨色,死就死了,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紅昭一番話,猶如一陣犀利的狂風,将李彥貶低得一無是處,滿朝文武大臣,竟無一人敢反駁。
“國師所言極是。”
皇上聽出他話裡話外對蘇桃的袒護之意,于是順應着他的話道:“此事暫且擱置,誰都不許再提了!”
“皇上,臣還有話要說。”
紅昭再次開了口。
“國師但說無妨。”
紅昭輕輕一笑:“既然無用的将軍死了,皇上也應重新挑選賢臣來填補這個空缺。”
此話一出,皇上腦海中将諸位臣子逐一過了一遍,言語間有些無奈:“唉……李彥死得太過突然,朕一時間還挑不出合适的人選。”
“怎麼沒有?”紅昭嘴角微微上揚,看似漫不經心地提議道:“蘇桃不正是合适的人選嗎?”
聞言,翟加澤當即反駁:“國師自己的女人,自己寵着便罷,北狄朝堂,還輪不到女子指點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