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時辰,越峰派來偷襲的人被盡數殲滅,翟加澤深感意猶未盡,忍不住說道:“就派這麼點人過來,都不夠我自己打的。”
也正是翟加澤這句無心之言,讓蘇桃心頭一緊,隐隐覺得越峰此番舉動恐怕志不在此,另有深意。
她瞬間想到了喬雲公主,于是立刻趕到了公主營帳。
但隻見公主的侍女暈倒在一旁,營帳内早已不見公主的身影。
蘇桃急忙翻身上馬,急聲說道:“公主不見了,我這就去追。”
就在她揚鞭催馬準備離去之時,徐闖急忙伸手,用力拉住了馬的缰繩,勸說道:“蘇将軍,莫要去追,前方必定設有埋伏。”
公主突然下落不明,蘇桃此刻心急如焚,早追一刻,救出公主的希望就會多上一分。
徐闖這一阻攔,令她心中氣憤不已,她當即大聲道:“你們永遠都在權衡利弊得失,卻不知,這世上總會有自己在乎的人,能讓我們義無反顧地放棄權衡,倘若今日,被擄走的是大将軍的親妹妹,大将軍還會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莫要去追嗎?”
“蘇将軍,”徐闖眉頭緊鎖,神情嚴肅地說道:“即便公主是我的親妹妹,我也不會像蘇将軍這般意氣用事,為了她一人安危,全然不顧所有士兵和兄弟們的生死。”
“我來說句公道話。”
見兩人僵持不下,各執一詞,翟加澤趕忙站出來打圓場:“蘇将軍重情,一心想追上賊寇,救出公主;大将軍重義,蘇将軍若執意前去,大将軍必然會帶兵與你共同前往,依我之見,不防等到明日清晨,我們集中兵力直接攻破城池,救出公主。”
就在此時,殘影已經踏入了青雲城,待他安全進了城門之後,城門便被重重地關上了……
軍機處内,越峰神色冰冷,目光如刃般睨視着被帶回來的女人,此刻的她昏迷不醒,狼狽得如同一條死狗,越峰涼薄的唇瓣微微開啟,冷冷吐出兩個字:“潑水。”
殘影見狀,立刻拱手行禮,恭聲道:“屬下領命。”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原本昏迷的公主手指輕輕動了動,悠悠轉醒。
“皇上,她醒了,還用潑水嗎?”殘影詢問道。
“既然醒了,就沒必要浪費水了。”越峰轉動着拇指上的佩韘,神色依舊冷漠,緩緩說道:“吩咐人把她拉出去,犒賞三軍。”
“是。”殘影應了一聲。
公主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就隐約聽到了“犒賞三軍”這幾個字。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目光瞬間定格在越峰身上,此人,正是她日日都在看的畫中人,乏北君主。
隻是,畫中的他,終究與眼前人有所不同,畫師雖能勾勒出他眉眼間的氣度高華,卻無法描繪出他周身散發出的陰鸷氣息。
喬雲公主隐隐感覺到情況不妙,但她還是壯着膽子,聲色俱厲地質問道:“本公主乃千金之軀,更是你的皇後,你為何……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我偷偷擄來!”
“孤的,皇後?”
越峰緊抿的雙唇間溢出一絲嘲諷的輕笑,“就憑你,也配?”
話音将落未落,兩名士兵便奉命前來拿人,他們伸手去拽喬雲寬大的嫁衣,喬雲的眉頭緊緊皺起,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拉扯本公主的衣裳?”
說時遲那時快,喬雲趁其不備,猛地抽出士兵随身攜帶的刀,毫不猶豫地一刀貫穿了士兵的胸膛。
越峰微微一愣,透過眼前這個女人,他仿佛看到了蘇桃的影子,她們一樣的倔強,也一樣看不清局勢。
越峰生來隻鐘情于兩件事:馴服最烈性的戰馬,征服最烈性的女人。這個女人的出現,猶如當初的蘇桃一樣,瞬間激起了他心底久違的好奇心和男人的征服欲。
其實,越峰原定的計劃是,用北狄公主的性命來犒賞三軍,在他想來,北狄公主的死狀越凄慘,蘇桃的心裡就會越惱怒,如此一來,蘇桃便會亂了心神,錯了主意……
可眼下這般情形,北狄公主殺了他的士兵,而且在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還敢對他破口罵,大罵他連畜生都不如,指責他縱容那些卑劣的下等士兵欺辱自己的‘皇後’……
越峰不由得輕輕笑了一下,臨時起意改變了計劃。
他神色平靜地吩咐身旁的士兵:“你們暫且退下,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踏進軍機處。”
士兵恭敬地應了聲是,随後,将同伴的屍體也一并帶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