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澤拿給紀清籬看,“清籬,你看你看,陳菲菲居然在論壇裡公開表白潭校草!”
“她可是我女神啊,憑啥啊這是!”
紀清籬一愣,目光從和客服的聊天内容裡出來。
——外文學院系花公開表白潭校草!
——我剛還看到他倆一塊去咱學校拐角的綠蔭咖啡館呢,這怕是要成啊!
——靠靠靠,這麼大陣仗啊,這陳菲菲好像還是陳卓遠的親姐姐!
——親上加親啊這是!
——還是姐弟戀呢,啧啧啧,真好磕。
——害,我就說他跟紀學長那點事是假的,你們偏不信。
康澤還在那感歎,見身邊沒了動靜,不禁推了他一下,“怎麼了清籬,發什麼呆啊。”
“沒什麼。”紀清籬斂了斂神色,把手機還給他。
“哎哎哎,長得帥就是好啊。”康澤又道一聲。
紀清籬沒搭腔這句,等老師來了以後,也沒接着看自己的消息了。
綠蔭咖啡館。
潭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機響了聲,他拿起一看,是條艾特群成員的消息,就又丢到一邊。
“你還要我在這等多久。”他沒好氣道。
陳菲菲坐他對面修指甲,根本懶得搭理他,滿不在乎地模樣跟表不表白沒半毛錢關系。
俊男靓女光是這麼坐着,就不說網上那些傳言,已經能吸引到周圍進進出出的目光。
“别這麼暴躁。”陳菲菲把酒紅色的卷發往後一挽,“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這點忙你得幫我。”
“你怎麼就看着我長大了。”潭冶一聲冷笑。
陳菲菲是陳卓遠親姐,比他們高兩屆,大四别人都在找工作,她早就簽了江城一家酒館,給人當駐唱歌手。
她成績好,長得又挺給江大長臉,就有老師想讓她留下來讀個研,但人就是沒同意。
“你和小遠關系好,我不得算你半個姐麼?”陳菲菲饒有興緻地撐起臉,朱唇輕揚,“還沒追到手啊?”
潭冶有些奇怪,“我追誰了?”
“坐下來以後你都看八百次手機了,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啊?”
陳菲菲擡起臉,笑盈盈道:“怎麼樣,要不要姐給你支支招?”
潭冶沒接她這句,往外看看,語氣有些不耐煩,“你那人到底來不來啊,不來我可回宿舍了啊。”
他其實這兩天都沒怎麼睡好。
每次一閉眼,全是那天晚上,紀清籬躺在衛生間裡,地上的水連着空氣全是冷飕飕的寒氣。
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像是隻失去生命的貓。
潭冶不是個矯情的人,也沒覺得一男人大冬天整個涼水是個多嚴重的事,何況還是在那種情況下。
這要換做是陳卓遠,他沒準會主動給人遞水管子,但這事隻要扯上紀清籬,很多東西就變得不一樣了。
陳菲菲視線始終落在窗外,等看到來人時,她眉目都軟下來,把搭在耳邊的頭發重新放回臉頰兩邊
一個短頭發女生出現在店裡,馬丁靴踩在地上咔咔響。
長到腳踝的咖色大衣,銀邊眼鏡,一副幹練的高知模樣。
進來後看向潭冶對面,“在鬧什麼。”
“還不是你老躲着我。”
陳菲菲站起來,撒嬌着往人一蹭,半點方才大姐大的模樣都沒有,“我要是不用這種辦法激你,你還肯理我麼。”
兩人當衆親昵了會,短發女朝潭冶點點頭,直接把桌上的單買了,才領着陳菲菲離開。
咖啡館外面。
瞅着兩個越來越靠近的身影,潭冶隻覺得自己這工具人當得可真夠可以的。
瞥了眼手機,見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後,從位置上站起來。
隻是剛動一下,外面就又響起服務員的聲音,“先生請問幾位 。”
“一位。”這聲音繞了他挺久。
潭冶回頭看過去,蓦地給愣一下,半點困意都沒有了。
紀清籬同時也瞅到他。
兩人一個在桌子邊,一個在過道上,相顧無言,這陣仗倒有些像回到校賽那天,不近不遠的狀态。
潭冶見了他,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卻重新坐回椅子上,往他這邊看過來。
紀清籬見狀也走過去,坐在剛才陳菲菲的位置上。
兩人面對着面,跟在微信裡的狀态差不多,彼此都沒先吭氣
紀清籬原本沒打算進來,隻想在門口站會,要是碰上人就進來搭個話,碰不上就算了。
但實際上,他就算想找潭冶,完全可以去人宿舍底下,不用非挑這個時候過來。
挺簡單的道理,紀清籬出教室以後,卻還是沒控制地往這邊走。
“那天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紀清籬主動道。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潭冶端起桌上剩下的大半杯咖啡,随便抿了口,又立馬皺起眉來。
他一直不愛喝咖啡味,覺得像加了糖的中藥,不苦又不甜。
紀清籬見他這樣,主動給人點了杯熱可樂。
瞅着玻璃杯裡偶爾冒出的黑色氣泡,潭冶把臉偏開,手指在底下勾了兩圈,“幹嘛對我這麼好。”
“謝謝你啊。”紀清籬臉上挂着笑意,又道:“還有,不想你一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