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裡塵伏在對方耳邊,指節抵住下颌迫人仰頭,那段肩頸暴露在視線裡,因為秋夜的冷風泛起些戰栗。
阿清怕黑。
很快,喉結處被解裡塵一口咬住,像是洩憤似的:“你倒是受人喜歡。”
阿清被咬得一顫。眼前黑色占據視野,他下意識要去抓解裡塵,可手腕被束縛,他動不了。
“别……”
解裡塵也不放過他,懲戒似的又咬上他的肩,很快那裡多了個紅印。他咬得重,幾乎要咬破血來,将阿清一整個罩在身下,長腿一抵,将人整個撐起來,掂着腳與他貼得極近。
雙手被釘在牆上,阿清站不穩,氣息也亂了些。
“唔!解裡塵……”
掌心那雙手腕一開始緊繃着,五指冰涼點在他虎口,後來松下去,任他桎梏了半晌。嘴裡求庇蔭似的咬了片他的衣襟。
“解……解裡塵……你别咬了……”
他得寸進尺,阿清慌不擇路,很快那段脖頸上便全是他的痕迹,混亂中阿清銜住了他的發帶。
很輕的布料摩挲聲,長發散下來。解裡塵的骨相淩厲,可掩在散發下卻讓人誤以為是柔和。
等解裡塵終于松口,阿清才試探着動了動,眸子濕潤,對上解裡塵的眼睛。
周遭仙力收束,解裡塵并沒有探到任何異常,這時才放開手。阿清衣衫淩亂,口中尚未放下那段發帶,幾番動作才整理好。
“哎。”
阿清覆在頸上的手指一頓。
“頭發亂了。”
“……你的也不規整。”
解裡塵負手要走出這處地方,身後窸窸窣窣一陣,阿清小跑着跟上來,衣服一下子被拉住,阿清像是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拳打在他手臂上。
又在他後背錘了幾下。
接着,一塊鮮花餅被試探着遞到他面前。
阿清的手腕尚發着紅,讓他能看清頸上那兩處牙印。
“……吃麼?”他伸了一會兒,又拿回去,“不吃算了。”
手收到一半被解裡塵抓住,一口咬下半塊餅,撣了撣衣服,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頭上的燈籠晃過半角。
阿清一愣,他不喜歡黑,總怕後面有什麼東西出來,于是很快追上他,看人嘴角若有若無一絲笑,心想這就哄好了麼——可方才又生的什麼氣?很快手裡剩下的半塊也被拿了去,他看人矜持地拭了拭嘴,想到喉結上的咬痕還有絲疼,一時語塞。
“解裡塵……”
“嗯?”
等了一會沒等到下文,解裡塵停下腳步,眉尖一挑,就看見那道齒痕在阿清頸上若隐若現。阿清的脾氣不顯在臉上,嘟囔了一句,将衣襟扣緊。
這句話裡說了什麼,解裡塵沒聽清,但大約是在罵他。
兩人又走了會兒,阿清将剩餘的果食包起來。他們已經路過三家客棧了,解裡塵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方向……是方才錦家車辇去的方向?”
“不錯。”解裡塵說,“那詞兒都唱到我了,怎麼有不去看看的道理?”解裡塵走得散漫,像個風流公子,“還是說……你想明日與那姓阮的小子一道去?又或是想去聽那些雜毛修士的高談闊論?”
阿清的眸子斂下去:“你若是在氣這個,可太……”
他想說太幼稚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錦府的位置很好找。
鬧市中間那塊地兒有方圓一畝,或者可以說,這十裡長街就是繞着錦府建的,頗有種“鬧中取靜”的意思。
府邸前後多有衛兵,都是些修士,比起汝饒鎮的賈府不知道氣派多少。兩人站在門口,阿清揣着袖口,問:“也是像先前那般翻牆進去?”
“正人君子,自然不走旁門左道。”
這話不像解裡塵會說出來的。阿清滿眼狐疑地看過去,隻見解裡塵目視前方,錦府的大門“砰”地打開,一個人影被兩個家丁扔出來。
“哎呦——輕點兒啊!”
那人正正好好被摔在兩人面前。
阮飛鴻兩眼烏青,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他躺在地上,自下而上仰視解裡塵,又看了看阿清:“呦,這麼巧,您兩位也睡不着出來玩兒啊?”
戌時的打更聲見縫插針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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