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像現在,優雅從容得仿佛那兩個字在她的口中也都變成了無比尊貴的存在。
她的态度跟上午時大相徑庭,目空一切的嚣張與輕蔑不見了,含着淡淡的笑,甜美的眼眸裡充滿了愛意,似乎說出不配直視這句話的人不是她一樣。
“需要我幫你嗎?”
容潮的話并不像是在詢問沈節的意見,以一種平鋪直述的方式,更像是在通知對方。
她得知了他的遭遇,因此出現在這裡,要來幫助他。
手套上的刺繡花朵正面對着沈節,美麗高貴得如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
她向他告白,她當衆羞辱他,又在他這樣狼狽的時刻,以一種救世主的姿态出現。
不,她不是救世主,救世主又怎麼可能充滿惡意?
有意将沈節的希望釣得高高的,讓對方知道自己比那群打手更安全,以此來得到更多的屈服。
“否則的話,今天晚上你的奶奶就要流落街頭了。”
漫不經心的,容潮的話直中沈節的弱點,除了她以外,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們解決當下的困境了。
哪怕沈節再成熟,此時也不過是一名高中生,面對這樣的負擔,就算他智商超群,也沒辦法改變。
但容潮不同,對她而言,隻需要動動手指,沈節和他的奶奶就能繼續過上平靜的生活。
可沈節知道,不會這樣輕易的。
盡管他跟容潮隻見過兩面,卻看出來了少女的心惡劣又殘忍。
在那張無害而美麗的面孔下,有着絕對的屠戮姿态。
是溫柔的刃。
他清冷的眼眸裡倒映出了容潮的身影,少女笑靥如花,姿态曼妙。
從小到大,沈節都知道有很多人喜歡自己,隻是他從來都不在意,也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容潮成功地打破了他的記憶,她在他的腦海裡駐紮着,以另一種方式。
厭恨的。
“是你!”
容潮的出現實在太蹊跷了,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些人一起過來咄咄逼人跟對方有關。
“我?”
“我隻是好心讓人提醒了他們,不要被一些口頭支票迷惑。”
所以哪怕沈節說得再好聽,這些人也都不為所動。
容潮并沒有教唆他們過來為難沈節,不過是在當中加了一些點綴。
“你還有十秒鐘的時間來考慮。”
她說着,裙擺微動,人也就稍微往邊上站開了。
那些跟着的保镖像是得到了某種信号,将隔攔開的打手們又放了出來。
輪回千次的經曆中,她并沒有來過沈節的家裡,少年驕傲的自尊并不願意讓自己喜歡的人看到他真實的處境。原本的劇情裡,沈節的父親也是死于今天,為了還清家裡的債務,他每天打好幾份工,然而還是杯水車薪。
容潮了解到了他的情況,暗地裡幫對方介紹了一份工資很高的工作,但沈節在知道後卻跟她發了一場脾氣。
既然費心又不讨好,容潮便正大光明地将選擇權擺在了對方面前。
她在明明白白地逼迫他,威脅他,讓他向她低頭。
打手們見容潮不再攔着自己,又重新走進了沈家。這回沒了阻攔,他們搬起東西來更順暢了。
眼看家裡的東西都快被搬空了,就算明知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陷阱,沈節除了跳下去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需要。”
他喉結微動,忍着難以遏制的屈辱,目光充滿了厭惡,卻終究是在容潮面前放低了姿态。
“我需要。”
容潮沒有立刻讓人将打手們再趕走,輕易能夠得到的東西,都太廉價了。
少女歪着頭看向沈節,表情甜蜜,說出的話如同淬滿了劇毒:“那麼,求我。”
要丢卻自尊,低下頭顱地哀求
這是上午頂撞她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