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煉氣期突破到築基期沒有雷劫,如果這次是他在秘境中從築基突破到金丹,那出來小秘境的一瞬間,他就得挨雷劈了。
一個小時後,許平川調息結束,緩緩睜眼,被吓了一跳。
“!”
陸何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床前,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眸光深邃,也不知看了多久。見他睜眼,也沒有偷看被他抓包的窘迫。
許平川深吸一口氣:“為什麼一直盯着我看?”
陸何歸輕輕笑了聲:“我就是覺得,你很好看。”
許平川愣了一下。
說起來,自從陸何歸破開封印之後,從來都沒有對他兩輩子樣貌不同這件事發表過意見。
他想了想,低聲道:“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何我與從前不一樣了?”
“不好奇。”陸何歸盯着他黑而沉靜的雙眸,仿佛在透過他的眼睛,尋找到一些過去的影子。
“你與從前,沒什麼不同。”
陸何歸毫不猶豫的回答,讓許平川怔了一下。
他又問:“如果我身上沒有你留下的分魂,你從卧龍山出來後,還會這麼快地找到我嗎?”
“沒有這種假設。”陸何歸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那日我在陣法下,就察覺到你來了。”
“當時我就在你身上裡留下了印記,所以即便你身上沒有我的分魂,我也會找到你。”
“?”許平川有些錯愕,“你就不怕認錯人?”
陸何歸笑了:“不會認錯的。”
陸何歸這話說得好聽,但許平川卻不信。要是沒有分魂,陸何歸肯定認不出來他。
他撇了撇嘴,說道:“看夠了嗎?可以開始了嗎?”
陸何歸神色一正,緩緩開口:“可以,你忍着點。”
分魂在許平川的身上太久了,早與他的神魂産生了一定程度的融合,剝離過程中,無可避免的會産生疼痛。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陸何歸要确保許平川感受到的疼痛是最低的。
這麼想着,他的指尖抵上了許平川的額頭,觸感冰冰涼涼的,讓許平川精神一振。
許平川下意識放慢了呼吸。
收取分魂的過程很快,幾乎是一瞬間,許平川身上屬于陸何歸的分魂就被陸何歸收回了。他白皙的手臂上,小小的紅色劍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身體裡無時無刻的寒冷也随着分魂的離開而消失。
可取出分魂那一瞬間的疼痛,讓許平川瞳孔緊縮,呼吸停滞。
好在這份疼痛隻持續了一兩秒就結束了,許平川感覺身上驟然一輕,如同擺脫了某種束縛。
“好了。”陸何歸緩緩收回手。
“嗯。”
許平川擡頭看他。
因為背對着吊燈,陸何歸的輪廓被光線勾勒,五官隐在陰影中,莫名有些壓抑。
按照先前的約定,陸何歸取回分魂之後,就不會再跟着他了。
……陸何歸不會是在糾結這件事情?
他心念一動,開口道:“既然分魂已經取出了,那師尊以後,就别再跟着我了。”
聽到這句話,陸何歸周身氣壓又低了一些。
還真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許平川沒忍住,低頭偷笑了一下。
幾天下來,許平川将陸何歸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無論是陸何歸跟着他進入了山神的小秘境,還是每次他靈力枯竭時,陸何歸為他渡靈力,甚至是山河儀,陸何歸也給了他。
陸何歸似乎一直在幫助他,而且每次都幫得恰到好處。
在秘境中他就産生過這個疑問,隻是那時候不是一個好時機,而現在,時機剛好。
許平川擡起頭,遲疑問道:“你為什麼……屢次幫我?”
陸何歸一本正經道:“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師尊。師徒之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陸何歸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聽起來非常合理。但許平川知道,陸何歸可不是那種關心愛護徒弟的老師。
以前在長生宗,陸何歸對他們這些徒弟幾乎都是散養狀态,也就許平川是他的首徒,他才盡心教導了一段時間,結果後面溫司塵的事一出,許平川也變成了散養。
要是讓他的師弟師妹們聽到這話,估計他師弟師妹都會懷疑陸何歸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更何況,雖然他現在偶爾會叫陸何歸一聲師尊,但早在封印陸何歸時,他就已經單方面叛出師門了。
按實際情況來說,現在的陸何歸和他沒有師徒關系,陸何歸隻是他的前師尊。
許平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陸何歸,試圖從陸何歸的神色中看出來些什麼。二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許平川看到陸何歸促狹地笑了一下。
“怎麼樣,這是你想聽到的答案嗎?”
許平川點點頭,又搖搖頭:“這話要是從别人嘴裡說出來,那我肯定第一個相信。但是放在師尊你身上……我不是很信。”
陸何歸:“你這麼聰明,難道沒看出來嗎?還是說你又在裝傻充愣。”
許平川挑眉:“看出來什麼?”
陸何歸神色一正,猝不及防道:“我這麼幫你,自然是因為……我在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