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川驟然産生了一種陸何歸不該這麼說的既視感。隻是這個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快到讓他抓不住痕迹。
他愣了一瞬,回道:“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居然睡着了,師尊不會怪我吧?”
“本尊怎麼會怪你。”陸何歸上前一步,到許平川身旁坐下,那一絲細微的不悅逐漸化為眼中暗含的笑意。
“你今天可是壽星。”
看到陸何歸遞過來的酒壺,許平川又是微微一愣,接過了酒壺。
等等,這酒是該他來喝嗎?怎麼感覺哪裡不對?
還沒等他想明白,他就聽陸何歸說道:“不趕快嘗嘗嗎?”
許平川:“啊?”
他皺了皺眉,拿起酒壺:“好,我現在就嘗嘗。”
許平川拎着酒壺,倉促地咽下一口酒。喝完後他還咂麼了一下嘴,卻沒嘗出來什麼味。
這酒還怪難喝的。
這時,陸何歸又說話了。
“乖徒弟,你醉了。”
“?”
霎時間,許平川嘴裡的一口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醉了?陸何歸開什麼玩笑,他什麼時候喝一口酒就會醉?
這也太離譜了,他做夢都不敢……
等等,做夢?
意識到他在做夢的瞬間,許平川的意識一下子就回歸了,如同撥雲見霧一般,之前發生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就有了解釋。
怪不得他總覺得有違和感,原來是他在做夢。
最有趣的是,這個夢境居然與實際發生的的事完全相反。
那日明明是他帶酒給陸何歸喝,他勸酒,最後陸何歸喝得爛醉如泥。
許平川想,既然他現在沒有要醒的迹象,不如就讓他看看,這個相反的夢接下來的發展吧。
他道:“我好像,是有點喝醉了。”
回憶着那天的場景,許平川身體晃了下,又在倒下去的一瞬間,被陸何歸适時地攬住了。
現實裡,陸何歸醉倒後,他開始套話。按照發展,夢裡的陸何歸應該也要開始套他的話了。
果不其然,陸何歸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許平川……”
“你為什麼要封印我?”
“本尊要将你挫骨揚灰!”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一瞬間扭曲,變成了另一種粗狂的聲音,聽起來既熟悉又讓人反感。
許平川擡起頭,就看到陸何歸那張俊美無俦的臉在飛速變形,拉伸,不過幾秒的時間裡,就變成了一隻猩紅的眼。
陸何歸變成了一隻獨眼魔。
一瞬間,許平川寒毛直豎,當即離開了陸何歸的懷中。盡管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這樣獵奇的畫面,他屬實不敢恭維。
那邊,陸何歸還在頂着獨眼魔的形象喋喋不休。
“你可知本尊在那陣法下,有多難熬?不滅了你,難消本尊心頭恨。”
既然是夢境,那他沒什麼不能說的吧?
許平川正要開口解釋,誰料眼前畫面一轉,飛舟明月、獨眼魔陸何歸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殘破不堪的靈山。
一群沒有五官,身上染血的人将他團團圍住,異口同聲地質問他。
“大師兄,你怎麼還沒死?”
“大師兄,是你害死了我們!”
許平川一步步往後退,心中一言難盡。
原來這是一個噩夢集合體嗎,把所有他恐懼的事都整合到一起?
天殺的,超長前搖和零幀起手它都占了,這噩夢是把他騙進來殺啊?
一邊退,他一邊想,他怎麼還不醒?
或許是想醒來的意識太強烈了,也可能是生物鐘的緣故,下一秒,他從噩夢中驚醒。
外面天光大亮。
許平川坐起身,發現自己居然在沙發上睡了一整晚,還做了一宿的噩夢,便忍不住地搖頭。幸好他是修士,身上倒是沒有什麼疲憊感。
手機提示音剛好在此時響起,許平川拿出來一看,是陳星星給他發的消息。
“八點來辦公室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