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書生倒是乖覺,要知道來他家這三天天天鬧着不肯成親的,對着他和他爹破口大罵,說他家就是個臭殺豬的。
周甯有那麼一瞬有些懷疑沈臨川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難道是想等他們都放松了警惕再偷偷跑了?
這小哥兒一直在打量自己,沈臨川哪有注意不到的,朝着他嘿嘿笑了一聲,周甯挪開了眼睛,隻是抓雞蛋的時候又多抓了一個。
沈臨川打定了主意要好好過日子,這周家父子兩都是好的,可不能再被坑慘了。
“那個,甯哥兒,之前對不住,你别放在心上。”
周甯搖頭,“沒事。”
沈臨川有些心疼周甯,這小哥兒長相是個不錯的,不就是不似尋常小哥兒一樣柔弱,這才一直相看不成。
這小哥兒也是個命苦的,因為年歲有些大了,成了個嫁不出的大齡哥兒,沒少被村裡人說閑話,沈臨川暗中呸了一聲,這小哥兒哪裡大了,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
雖然和那些十六七就成親嫁人的哥兒女娘比起來是大了些,但是在他那才沒有多大呢!
沈臨川想起他前世那會兒都二十五了,單身狗一隻,穿到這竟然才十八歲,而且明天就要成親了!
沈臨川覺得有些恍惚,好像做夢一般。
沈臨川正想着事呢,就被一旁周甯攪雞蛋的聲音給敲醒了,他現在肚子也有些餓,沈臨川之前是會做飯的,經常下了班了回家對着教程做飯,味道還不錯呢。
沈臨川有心補償父子兩,他起身過來了,“甯哥兒,你去燒火,我來做飯吧,要炒什麼菜?”
“我想炒個雞蛋,再炒個豬肝。”
沈臨川撸起了袖子,“我來吧。”
沈臨川二話不說就拿起那半扇豬肝洗了起來,這新鮮的豬肝血水多,洗一遍壓根是洗不幹淨,沈臨川幹脆端了木盆子去廚屋門口洗,這廚屋門口有塊到腰那麼高的大石頭,剛好可以端上面洗。
周老大正在剔肉呢,看見沈臨川那一雙比小哥兒還白的手在那洗豬肝呢,他驚訝了一瞬忙喊了周甯,“甯哥兒,你怎麼讓臨川弄這些東西,你來洗。”
周甯哦了一聲,直愣愣地說道:“爹,不是我讓他洗的,是他自己要洗的。”
“那你就給他洗呀。”
倒不是周老大不心疼自己小哥兒,隻是這沈臨川是他家的新哥兒婿,這堂都還沒拜呢,怎麼能讓他幹活呢。
他也知道這沈臨川是個書生,本來就看不上他家是殺豬的,又讓他洗那血糊糊的豬肝,他怕這書生見不得血,在被吓到。
沈臨川笑了笑,“爹,沒事的,今兒我做飯,你們嘗嘗我的手藝,爹,甯哥兒我想通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以後不會了。”
沈臨川這爹如今是喊得越發順溜了,反正他前世是個孤兒也沒啥值得牽挂的,如今來了這個地方也算是有個家了。
周老大被沈臨川這一聲爹喊得心花怒放的,臉上的笑這下子徹底壓不住了,原本這書生跑了還想闆着臉吓唬吓唬他呢,誰知這一回來跟轉了性似的,看來是真的想通了。
周老大笑得牙花都露了出來,“成,你有事喊甯哥兒。”
“哎,知道的爹。”
沈臨川又揉搓起了那豬肝,周甯則進屋蒸飯去了,周老大有些恨鐵不成剛,又喊了他家小哥兒,“甯哥兒,你幫臨川換換水,他一個人不好換水!”
這小哥兒怎麼不知道和人家親近親近,這沈臨川可是好不容易才不鬧了,竟然還幫着燒飯呢!
周甯聽他爹的話,蒸上了飯又出來幫沈臨川舀水洗豬肝了。
菜是沈臨川給燒的,這會兒正是陽春三月,天好着呢,周家是三間茅草屋,兩間住人,一間是廚屋,院子也挺大的,還種了一大片菜呢。
院子裡還跑着幾隻雞,養着一條不大的狗子,雖然隻有周甯父子兩,但可見這日子過得還是挺熱鬧的。
沈臨川見菜園裡有一壟韭菜他給割了一把出來,晌午弄了個辣椒炒豬肝,韭菜炒雞蛋。
周老大在外面弄肉呢,聞着這香味咽了下口水,沒想到這書生倒是做飯的一把好手,比他家甯哥兒做飯還香呢。
周甯在廚屋幫沈臨川燒火呢,聞見鍋裡飄出來的香味也伸了下脖子,沈臨川朝人家露出大白牙,“香吧,我做飯還可以的,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