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川壓下心中的心猿意馬幫人給擦了幹淨,這會兒都月上中天了,鍋裡的豬頭肉早已煮好了,骨頭都脫出來了,豬臉肉在沸騰的鹵料水中油汪汪的。
周甯望着鍋裡的肉咽口水,以前煮出來的豬頭肉白唧唧的,這醬色的豬頭看着怎麼這麼香,“我看煮熟了已經。”
“熟了,我撈給你吃。”
沈臨川撈了半個豬頭出來,有些燙手,先涼到一旁了,剝了幾瓣蒜弄了個紅油料汁,切下了一些豬耳朵豬臉肉口條,各自都給弄了一些,他沒弄多少隻給周甯嘗嘗味兒就行了。
這二半夜的,再吃多了傷身體。
紅油拌了豬頭肉出來,太匆忙了,要是再來一些花生米香菜就更完美了。
周甯已經迫不及待夾了一筷子,沈臨川也嘗了嘗,好吃。
周甯吃得不擡頭,已經怎麼不知道豬頭竟然能弄怎麼好吃,豬耳朵脆爽脆爽的,嚼起來嘎吱嘎吱的,豬臉肉肥瘦相間,肥肉軟糯,瘦肉緊實越嚼越香。
沈臨川見周甯喜歡吃也開心,挑了瘦肉給他吃,“我最喜歡豬臉上的瘦肉,你吃。”
周甯嗯嗯點頭,又拿了半個饅頭放在火上烤了烤,配着饅頭把一小碗豬頭肉給吃了個幹淨。
“沒了。”周甯直勾勾地盯着沈臨川。
沈臨川差點沒頂住,他輕咳一聲,“明天再吃,悶半宿味道更好,去刷牙,睡覺了。”
周甯有些意猶未盡,看了眼鍋裡的好些豬頭肉呢,隻能去刷牙去了。
沈臨川有點想笑,把竈底的木柴給抽出來埋在灰裡,裡面留了一些炭火溫着就行了,明兒一早吃味道更好的。
沈臨川關好了門,帶着周甯回屋睡覺去了,這都二半夜了,沈臨川抱着周甯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二半夜還在煮肉的人家一個村找不到一個的,盡管周家住得偏了一些,但三面也是有人家的,香得幾家半夜都睡不着的,翻來覆去得饞得直流口水,這周屠戶家二半夜不睡覺煮什麼肉啊!
沈臨川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天一亮就起來了,半邊胳膊依舊是麻的,他家夫郎窩在自己脖頸處有些憋屈,沈臨川有些想笑,他才十八還能長!
溫暖的被窩,漂亮的夫郎,說不想賴床那是假的,沈臨川穿好了一身短褐起來了,今天他家夫郎倒是沒醒,沈臨川升起一股自豪感,總算是把人折騰的起不來了。
沈臨川起來依舊是去井那挑水,他家水用得快,一大水缸的水隻夠用上一天的,要是殺豬了還要在挑上一缸,剛好讓沈臨川邊幹活邊鍛煉了。
他起得早,等他水快挑好了周大也起來了,沈臨川擦了一下汗,“爹,起了。”
“哎,臨川起這麼早。”
“爹,你是不是會些拳腳功夫,你教教我呗,我也想練練。”
“成呀。”
周大年輕的時候跟着屠戶做活,拳腳功夫也是那時候學過來的,周大很是自豪地說道:“你爹我的拳腳功夫好着呢,平常人三五個是近不了身的。”
“爹,你真厲害!不像我這個讀書人,還是太弱了些。”
沈臨川哄得周大眉開眼笑的,周大一早起來就高興得紅光滿面的,“哎,這各有各的好,你是個讀書人,雖然文弱了些,但識字,我一個粗人大字不識一個的,幹苦力的,比不得你們。”
周大教沈臨川在院子裡打起了拳,沈臨川學得不像,甚至東倒西歪的,惹得周大哈哈笑了起來,“多練練就好了。”
周甯聽見院子裡的聲音也起來,他坐起來揉了揉腰,渾身酸痛,得歇上幾日了,他穿了衣裳起來了,就看見他爹在教沈臨川拳法呢,他是會一些的,但沒他爹厲害。
難怪他爹笑呢,沈臨川打拳像人家跳舞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軟綿綿的無力,周甯也差點笑出來。
沈臨川練得一頭汗,一回頭就看見他家夫郎嘴角帶笑,不是在笑他那是笑誰呀,沈臨川也不覺得丢臉,朝着周甯大方一笑,“起來了。”
周甯有種被抓包地錯覺,嗯了一聲扭頭去廚屋做飯去了,他還惦記着鍋裡的豬頭肉呢,一夜過去了,這裡面的湯還是溫熱的呢,顔色更鮮亮了。
周甯揉了些面,幹脆炕一些餅子出來好了,卷着豬頭肉吃肯定好吃。
沈臨川在院子裡和周大學打拳呢,隔壁的王大娘從地頭回來了,籃子裡拎了些野菜,“周大,你家半夜弄啥呢,煮肉呢,香得我一宿沒睡着。”
“就煮了一些沒人要的豬頭肉。”
“豬頭肉,這麼香啊。”
王大娘在這說了兩句閑話就回去了,這周家自從多了個人,日子也是過得越發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