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委屈，沒再碰他，往深海處遊了好多。熱意從掌心消逝，人魚擡起手，放到鼻尖嗅了嗅，都聞不到屬于漂亮人類的味道了。

霧扶歸拖着沉重的雙腿走到沙灘上，整個人蜷成蝦尾，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

眼角氤氲着桃紅，頭發濕成一縷，嘴唇微張，大口地吸着氧氣。

【人魚哥，你知道的，我白天是不同意你和寶貝在一起的，但現在我同意了，食物為什麼不能變成妻子呢？「打賞30積分」】

【我有點磕他們兩個了，聽說人魚的體力可是很不錯的，鱗片下的東西也是大大的哦。「打賞30積分」】

【太美了，天神下凡，不敢想象愛播要是通關新手副本，無妄之地得有多少人跪舔主播。「打賞100積分」】

不遠處人魚館的監控，正泛着詭異紅光，将方才發生的事情全部錄了下來。

五樓某個未開燈的房間，辦公桌上的通訊儀正“滴滴”地叫着，數張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系統01：【玩家霧扶歸獲得F級稱号：海洋商販。（此副本生效）

海洋商販：在你與海洋生物做生意時，不會遭受攻擊。（做完不一定）

備注：你在陸地上賣殘次品被驅逐後，将目光移到了海洋。】

好多東西，不愧自己在生死邊緣試探。

霧扶歸平躺着，手腕遮在眼前，他輕聲問道：“幾點了，01。”

系統01：【已過23點。】

霧扶歸吓得坐了起來，又頭暈目眩地倒了回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大統。

直播間刷屏的該被主系統屏蔽的彈幕裡出現幾個堅持不懈的黑粉。

【我剛從鄭琛的直播間過來，他那邊突然黑屏，祝雲之也把自己的直播間關了，鄭琛不會真出事了吧。】

【這回主播是真必死無疑，兩條死亡規則，他一個新人，躲不過去的。】

楊旭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抽着街邊小店常見的便宜煙，茶幾上的煙灰缸裡支着四五個煙蒂。

早上出門新刮的胡子，僅僅半日，下巴就冒出了胡茬。

少年從浴室裡走出來，鼻尖輕動，濃烈嗆人的煙油都蓋不住房間本身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來着？顧臨對吧，我記性很好的。”

楊旭被迫來到這地方，也沒有辦法，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關。

他僵硬地笑着：“這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你這樣的小孩子都能下手。”

見少年不理他，楊旭抹了把臉，看着煙盒裡僅剩的兩根煙。咬着牙又抽出一根，“嗖”的火苗點燃了香煙，成為夜裡唯一的光源。

煙氣缭繞，抽了這麼多，楊旭心裡的害怕終于能緩解了幾分。

“不知道老婆和孩子在家怎麼樣了，有沒有等我吃晚飯，我剛上地鐵就被拉進來了。我的孩子和你差不多大，但沒有你高。”

“我一緊張，話就多，老毛病了，你别介意，我就是想說說話。”

顧臨嗅着二手煙，沒有理他，房間裡兩張單人床挨在一起，他選了張離沙發最遠的。将擦頭發的毛巾疊好，鑽進被裡。

“早些睡吧，23點了。”

楊旭猛吸了一大口，将煙屁股摁滅。少年背對着自己，不知有沒有睡着。楊旭輕手輕腳地走到剩餘的床邊，脫下外套。

“咚咚。”

楊旭左腿剛爬上床，動作一滞，是有人敲門嗎？

“咚咚咚。”

還真是有人敲門，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他看了看少年，少年沒有反應。

敲門的聲音如鼓錘般砸在自己心上，楊旭本想當做沒聽到，可敲門聲越發響亮，好像知道房間裡有人沒睡一樣。

“開門！顧臨，楊旭，我有事找你們。”

這嗓音，這麼耳熟。

楊旭記起來，這是一樓的主管，霧扶歸的聲音。那人長得帥，又不像個壞人，所以自己有印象。這麼晚了，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楊旭知道，外面的人可能有問題。

但他抑制不住，好奇地心癢癢，反正房門已經反鎖，不如去看看？

他悄悄地走到門前，踮腳從貓眼看去。

走廊昏暗，外面的男子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穿着正是下午他看見的那套，胳膊間夾着抄錄的本子，一下一下地叩門。

真是霧主管。

楊旭的手剛碰上門把手，耳後掠過涼風，一抹大力猛地将他扯了回去。

楊旭腦袋轟地一下，眼睛驚恐地睜大，臉色鐵青。他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嘴被人死死地捂住。

“咚咚咚！”

“我聽到了，你們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