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花瓶還沒死啊。”

“李宇？”

霧扶歸認出來人，但他不太理解，李宇不是讨厭自己嗎。

“是我，陳道讓我帶你離開這裡，人魚館出事了，我先帶你去一樓。”

李宇拉着霧扶歸的手，語氣急迫。陳道？霧扶歸摸向衣兜，空空的，陳道的照片早已不見。不能是他發現家人的蹤迹，然後自己離開的吧。

身後傳來腳步聲，李宇神色焦急，咬牙切齒道，“就是這個爛嘴巴的人，把我爸媽害死了。别往後看，他的能力很恐怖，人魚館一半的人都被他殺了，館長在和他交手。”

霧扶歸用餘光瞥去，眼睛頓時睜大。

不遠處男子的嘴唇上縫着紅線，線尾處挂着粗長的銀針。二人對視的瞬間，紅線撕扯着傷口，滲出絲絲鮮血。

【S級監管者言朝，使用S級天賦技能：言靈。】

“剝心。”

下一秒——

霧扶歸半隻手已經沒入胸口，屬于心髒的溫熱跳動的觸感傳來，他跪在地上，嘔出幾口鮮血。

疼……好疼。

原來剝心這麼痛。

霧扶歸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一抹詭異的力量還在促使着他貫穿自己的胸口，剝出心髒。他弓着身子，呼進去的每一口空氣都像是刀子般割着他的身體，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滑落。

“說了不讓你看，你怎麼不聽呢。”李宇氣得牙都癢癢，“快把這個吃了，今天你死也得跟我去一樓見陳道。”

李宇一邊罵，一邊手上用力，把霧扶歸的手指從胸口拔出來，接着往他嘴裡塞着什麼東西。

噗——

霧扶歸噴出一口鮮血，太疼了……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李宇拽着胳膊，拖着霧扶歸下樓時。屬于主系統的血色眼球出現在天空，瞳孔望向縫嘴男子，【全殺了。】

李宇跟拖着屍體一樣拖着他，霧扶歸頭昏眼花，全身的骨頭都要錯位，皮膚很癢，好像有東西要破肉而出，無名指的戒指在灼灼發熱，霧扶歸知道李宇給他喂的人魚肉。

“陳醫生，人我給你帶來了。”

陳道看着李宇，又看看躺在地上，衣服全是血迹，死的不能再死的霧扶歸，大驚失色，“他怎麼死了！”

聽到陳道的嗓音，眼睛艱難地眯開一條縫，直覺告訴霧扶歸，陳道找他來，沒安什麼好心思。

“咳咳，陳醫生，你有什麼事？”

沒死啊。陳道咽下口水，他現在确實很懷疑霧扶歸能不能做好接下來的事，但沒有選擇了。

“我們八個醫生的屍骨在牆裡面，被館長用來壓制我們。但人魚館的人都被詛咒了，隻有你，外來者，才可以把我們放出來。”

霧扶歸盯着照片裡的陳道，誰知道他是不是想害自己。他靠着樓梯欄杆，沒有立即答應，“這屍骨有什麼用。”

“你應該有任務吧，在世界還沒毀滅前，我可以與館長搶奪屬于Boss的位置。”

霧扶歸根本不信，先不說他怎麼知道任務一事，他成為副本Boss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幹掉自己吧。

陳道知道他不說話，在想什麼，“現在，你隻能信我。”

好耳熟的話，這不是自己曾經威脅陳道的嗎，霧扶歸又嘔出一口血，“李宇，你去幫我取一下能砸牆的東西吧，鐵錘最好。”

提起鐵錘，李宇臉色青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多說，随即轉身下樓。

李宇，李東……一樓的保安隊長就是李宇的父親，而保潔部一直未被吃掉的于娜，是他的母親。

見到李宇離開，陳道緩慢地開口，“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人魚館的前身，是一個村子？”

陳道：“館長有個姐姐，五十年前死于海嘯，但館長偶然逃出那個村子，活了下來。”

親身經曆人魚館過去的霧扶歸，知道他這番話的真僞，也知道他話語中對應的人物，館長就是小煜？他的姐姐就是被救下的小荷，卻依舊死于海嘯。

但五十年前，根據小荷的年紀來算，館長應該是個老人。霧扶歸沒有提及，等陳道接着說道。

“外面的人發現一個秘密，館長明明很大年紀，卻很年輕。于是權貴們給館長一切所有能給的東西，建立人魚館，妄想獲得永生。漸漸地，權貴們發現，永生是有代價的，除了館長，他們全部變成怪物。”

“他們哄騙新的人類來做實驗，我們八個醫生反對，于是被封在樓梯間。”

霧扶歸聽下來，整體邏輯通順，但疑點是，陳道并沒有說他的情況，他是屬于怪物還是人類，畢竟沒人不想永生。

系統01：【玩家主線任務進程：98%。】

霧扶歸眉毛一挑，還差點？還有人魚館自己的員工不知道的秘密。

“爸爸，我喜歡這個大哥哥，我不想讓他死。”

聽到熟悉的嗓音，霧扶歸擡起頭，隻見周醫生牽着宋媛的手，向他們走來。陳道滿眼慈愛看着宋媛，“你怎麼來了，周益，帶媛媛走，越遠越好。”

“爸爸，反正我們都要死，媛媛要陪着爸爸。”

陳道透過照片，望着天上的紅色眼睛，他無力地苦笑：“也是，那爸爸都聽你的。”

“回來了！回來了，你最好快一點，館長好像沒打過，那個爛嘴巴的男人往這邊走了。”李宇扛着曾經砸暈他的鐵錘，上氣不接下氣，神色裡流露着後怕，他把鐵錘交給霧扶歸，“交給你了，盡管早晚都要死，但我還是想晚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