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鐘紹元沮喪地垂着頭,“他找了個女大學生,為了她跟家裡鬧翻了,不肯娶我爸給他定下的聯姻。現在他跑了,我爸媽讓我頂替他這門婚事。”
媽呀,偶然聽見一嘴豪門秘辛的孟清秋瞠目結舌。
鐘紹元擡頭充滿希望地看着她:“我媽之前看過《紅楓》,她特别喜歡你,如果你願意假扮我女朋友回去,她肯定高興,說不定我就不用接這門聯姻了。”
他保證:“就這一次,不管有沒有用都不會麻煩你第二次。”
想到他這麼熱心地幫自己介紹工作,又屢次三番親自過來給自己撐場子,孟清秋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見她答應,鐘紹元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事情解決了,他的肚子才開始咕咕響。
“你還沒吃晚飯啊??”
見他點頭,孟清秋好心地提議去廚房給他下碗清湯面,誰知正中鐘紹元的胃口。
“好啊!你煮的清湯面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
他忙不疊地跟在孟清秋身後,自告奮勇:“我來給你打下手!”
兩個人笑着一起從卧室内走出到客廳,原本空無一人的餐桌旁此時卻坐了一個男人。
外面似乎下雨了,他頭發有些濕漉漉的,幾縷碎發垂在他眉眼間,更顯陰郁。
孟清秋地刹住腳:“薄教授,你回來了。”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向她,視線又挪到她身旁的男人和身後打開的門。
而後溢出一絲冷笑,聲線漠然倦怠:“回來得不巧,打擾你們了?”
又來了,那種渾身難受的怪異的感覺。孟清秋下意識想從鐘紹元身邊逃跑,男人的視線繞了一圈又定回到她身上,眼眸裡似乎有濃得化不開的黑墨。
孟清秋僵在那兒。
身邊的鐘紹元主動套近乎:“怎麼會越哥,你來的正好,清秋要去煮面吃,你要不要也嘗嘗?我跟你說,清秋做的清湯面可是天下第一好吃!你肯定沒吃過!~”
他目光沒動,喉頭卻輕滾:“清湯面啊......”
他像無知無覺似地,眼神盡是涼意,讓孟清秋心頭發顫:“你說我吃過麼?...”
孟清秋眼皮一跳。
當年的廚房裡,男人手把手将她半抱在懷裡,下面,吊湯,卧蛋。她偷懶不想學,他壞心眼地将她捉回來按在竈台邊.....
到最後,清湯面還沒學會,她已經精疲力盡。
學做清湯面成了他們之間的樂趣,反複次數多了,竟又真的成了她的拿手菜。
他親自教會她的拿手菜。
鐘紹元望着他們兩個,本能地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他突然靈光一閃:“欸不對,越哥你和清秋是不是同....”
“——我去下面!”
孟清秋打斷了他。
兩個男人的視線同時飄向她,一個滿懷不解,一個涼意肆然。
“這麼晚了,薄教授大概也沒吃東西,一起來一碗吧。”她溫和地做了決定,沒有再給辯駁的機會,轉身進了廚房。
鐘紹元最終和薄越一起留在了餐桌上,直到兩碗熱氣騰騰的清湯面被端上了桌子。
見薄越一直不動筷,他不解地催促:“越哥,趕緊吃啊,一會就涼了。”
薄越沒理他,目光陰沉地越過客廳,看向廚房裡。
圍着圍裙的女人正忙着收拾殘局,煮過面的鍋被她費力地擡起放進池子,而後拿起抹布清理案闆和桌面。
等把鍋刷完,她又要擡着鍋放回到竈台上。
孟清秋用力了幾次,大概是農村的鍋太大太沉,她幾次都沒能把鍋從池子裡端出,總是重重地又落回去。
她又要嘗試,手腕卻蓦地被人拽住。
“你所謂的不後悔,就是在這裡給别人當保姆?”
男人聲音帶了一絲嘶啞,溫熱的氣息能直接撲在孟清秋的面門上,顧不上分辨他話中的含義,孟清秋突然從滿懷雪松香氣中分辨出一絲細微的酒精味道。
“你喝酒了??”
“——回答我!”男人将她拽緊,眉頭緊皺,語氣很兇:“誰同意你做這種事了?”
簡直莫名其妙,一股無名火升起來,孟清秋猛地甩落他的手臂:“我做什麼事都不要任何人的同意!”
她想走,卻反手被他扣在桌面,長腿一撐,将她籠罩地無處可逃。
他的唇蓦然貼過來:“離開他,回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