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在本丸裡,是不會使用無下限的,就像他對付喪神們本來就并不設防。
畢竟他們是他的所屬物,這是刻進這具身體的本能。
“好累哦,”五條悟的聲音又輕又軟,“真想什麼都不管,就這麼罷工好了。”
“無論主人想做什麼,我們都會跟随您的,”燭台切光忠的性格本來就是愛照顧人的類型,他關了正在蒸東西的火,坐在五條悟身邊,“發生了什麼嗎,主人要不要和我說一說。”
五條悟把頭從臂彎中擡起來,對着燭台切光忠眨了眨眼,“真的要說明的話,又感覺是很難解釋的事情,總之是,被時之政府和其他人算計了吧。”
他眼神有些遊離地看着眼前這份大福,用腦過度的熟悉燒灼感讓他有些習以為常的熟悉。
燭台切光忠不知道應該回答些什麼好,他盡量輕柔地幫主人按摩着頭部的穴位,試圖減緩些主人的疼痛感。
幾乎所有本丸的付喪神都知道,雖然審神者作為咒術師,有着極強的能力,又熱愛親自上戰線應敵。
但這種力量也是有代價的,頻繁的使用也會帶來頭痛和疲憊感。
這不是他們作為付喪神能夠去幫助的部分。
當然是懂得,所有力量都有其必然需要承擔的代價,但是也會想,盡可能的幫助審神者緩解這種辛苦。
更何況審神者還是個孩子呢,相比付喪神漫長的時間與經曆,還沒成年的五條悟,依舊是被當做孩子對待的。
燭台切光忠能夠感受到審神者源源不斷供給他們的力量,但也會感到憂慮。
身負着強大力量的人,在任何時間都不能輕易得到與其匹配的回報。
五條悟眯着眼睛,從同事那裡學來的類似治愈術式正兢兢業業地工作在他的大腦中,即使比不上真正的反轉術式,緩解疲憊感還是做得到的。
“咪醬,”五條悟眼神飄忽地盯着那盤大福,“如果不管不顧的話,會有很多人死掉。”
自從用蒼殺死了另一個自己之後,他有一種下意識的不安感,就像有某種牽扯在他身上的東西崩斷了一樣。
他似乎不再對自己的世界有歸屬感了。
“那樣的未來,”五條悟臉貼上了冰袋,緩解着類似發燒的症狀,“我不想要。”
燭台切光忠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好,作為付喪神來說,當然是希望審神者能一直待在他們身邊的,但是那樣的話,主人一定會非常痛苦的。
“如果一直待在本丸的話,”五條悟緩慢地說着,“就真的再沒有家可以回去了呢。”
他本能地把那個誕生他的世界稱作家,甚至沒發現自己,就像被趕出家門的孩子一樣茫然。
“大家都是知道的,主人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燭台切光忠輕輕地回答着,“您在自己的世界,也是對其他人無比重要的存在。”
因為滿心愛護,更不願意看着主人難過。
這座本丸裡的所有付喪神,都有着本真的,希望五條悟會幸福的願望。
即使這份幸福裡或許沒有他們的存在。
五條悟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出來,他用力地揉了揉燭台切光忠的臉頰,“咪醬在擔心,悟大人回去了就不再回來了嗎?”
他心頭的郁結就像突然消散了一般,揚起了一個被寵壞的小孩子般的笑容,“放心啦,你們可都是我的付喪神,無論我在哪裡,都要全神貫注地照顧我才行。”
比起和滿肚子壞水的人類,他還是更習慣于跟心思純淨的付喪神待在一起。
即使化作了人形,但付喪神們本質上是有着刀劍的器物感的。
他們是五條悟的所有物,這一點并不會因為什麼事而改變。
五條悟是任性而強大的存在,即使是在任何地方,都不可否認這一點。
他不可能也永遠不會主動讓出自己的所屬物,就算放棄了在時之政府的工作,這些付喪神也是他的。
無論是作為下屬還是家人,他們都早就被剝奪了離開他的權利。
五條悟的咒力依舊源源不斷地供給着本丸的運作,他才不要做二選一的選擇,他才不要放棄任何東西。
他天生就該擁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