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閉上眼,試圖說服自己隻是在做噩夢。
肯定是昨天和悟一起看的恐怖片在作祟,再也不看小孩鬼題材的了。
吓得他都夢見幼兒般惡鬼五條悟了。
但閉上眼再睜眼,眼前依舊是那個渾身透着詭異的白發小孩。
夏油傑快速地放棄了,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是正常的,因為這個世界最不正常的一群人就生活在他身邊啊!
那孩子不僅沒有消散,還飄着越來越靠近他,夏油傑沉默地注視着那孩子像極了五條悟的五官,和臉上無比嚣張明顯的熟悉咒紋。
原來是附身五條悟的咒靈嗎,那我真是完全懂了呢。
請問我現在是應該以大欺小跟小孩直接搏鬥,還是應該直接撒腿就跑。
夏油傑已經完全清醒了,他從床上半坐起來,身邊裂開了兩道召喚咒靈的裂縫以備不時之需。
他還沒跟小孩體型的咒靈打過,為此非常謹慎。
在夏油傑還沒做好怎麼打五條悟模樣的小孩咒靈的心理準備之前,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原來你在這啊,我還以為你跑哪去了,這是我的夏油傑又不是你的,别直接上手啊。”
穿着睡衣的五條悟一把把外表還處于幼年的小孩抱起來,低頭嘀咕着什麼。
“那種事情我才不在乎呢。”小孩聲音悶悶地還嘴,卻沒有在他懷裡太過掙紮。
夏油傑一見他來了,深感自己得救了,身邊召喚咒靈的裂縫都收了起來。
他對五條悟說的什麼,他的夏油傑你的夏油傑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夏油傑隻想睡覺,如果可以的話,夏油傑更想要精神補助款。
跟五條悟住在一起的風險太大了,五條家能不能給他多發一點精神補償款,順便幫他把上學期的補償款一起還完。
夏油傑目送着大貓叼着小貓走出宿舍,翻了翻身,重新睡下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睡得着。
沒關系的,相信男子高中生的睡眠質量吧,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五條悟攔腰抱着被兩個自己聯手放走的另一個自己,飄回了自己的宿舍。
鑒于近日做的夢境實在是太過勁爆,五條悟覺得自己還是醒着比較好。
消化這種程度的信息量,可不是他應該加班幹的事情吧!
“我以為你會帶着兩面宿傩一起來呢。”
他揉了揉陣痛的腦袋,屬于眼前孩子的記憶在他的腦袋裡橫沖直撞,在咒靈的沉重和家主的遺憾的橫向比較中,以獵奇和荒誕獲得了五條悟不堪記憶大賞的第一名。
其他兩位雖敗猶榮啊,雖敗猶榮。
原來他穿越回去看到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啊,原來是别的世界的自己的童年時候。
他就說自己為什麼一點對八尺大人的記憶都沒有了,全怪夏油傑,夏油傑見個小劉海就說是自己啊!
“不知道,”
生前作為兩面宿傩容器的小五條悟雙手抱胸,他在死後就被牽引到了五條悟的意識中,顯然他們世界的時間流速完全不同,小五條悟也覺得自己似乎在黑暗中等了很久,才抵達了他夢寐以求的新世界。
“宿傩和我分開了。”
也對,大概這種到他這裡的車票,隻是單人且單程的。
每一個被他收容的五條悟的靈魂,都是在自己的肉身已完全死亡後,才會被牽引過來。
說不定完全不屬于五條悟範疇的兩面宿傩根本過不來呢。
這其中的理由五條悟完全理解不了,世界意識也是像謎語人一樣,完全絲毫沒有和他細說的意思。
猜來猜去也不是辦法,五條悟決定放棄思考。
大概就像世界意識親口說的那樣,這個慣孩子的好媽媽應該會在必要的時候告訴他一切的。
等待,并心懷希望吧。
看着五條悟欲言又止的臉,小五條悟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大腿上,朝他伸手。
“把宿傩還我。”
誰搶你兩面宿傩了,你不會真把那家夥當成什麼好吃的手指餅幹了吧,五條悟無力地想着,他大概知道小孩想要的是什麼,于是握上了那隻手。
他要的是五條悟體内寄生的兩面宿傩的咒力。
背負着全世界的憎恨,從不愛好好說話的魔王五條悟,即使還處在自己本體的幼童狀态,依舊像個帝王一樣,高傲地颔了颔首。
針紮了夏油傑,又炸了家入硝子的霸道咒力,乖順地随着魔王先生伸出的手掌,鑽回了他的身軀。
五條悟臉上怪異的咒紋也随之淡去消失不見,那股被入侵的桎梏感也不再出現了,五條悟大感驚奇地看了看自己恢複原狀的手。
那些咒紋彙聚在眼前的魔王先生的身體上,也恢複了他身體本該有的狀态。
五條悟怎麼可能一直容許自己的□□處于本體那樣脆弱而年幼的狀态,他的身體狀态也會随着時間和正常人該有的成長而進行調整,最終定格在他死前的樣子。
他拿到兩面宿傩的二十根手指時年紀算不上年長,但确實比五條悟要大上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