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水差點嗆到。
現在的網友怎麼越來越奇怪。
“那你告訴他,我對花粉過敏。”
她說完拿了衣物去洗澡。
熱水沖去一身疲憊,每一根毛孔都放松。
回來時,兩人正聊到興頭上,她們明早都沒課,方晴提議找一部鬼片來看。
女寝素來喜歡抱團看鬼片。
晚上關了燈拉了窗簾,音效氛圍一上來,那叫一個酸爽刺激。
可惜喻安然明早有課,無福消受。
“你們看吧,我明早有課。”
馬薇薇啊了一聲,忙勸:“就我們倆看多沒意思。”
方晴爬下床來,薯片都抱手裡了:“對啊,我都沒課你上什麼課。”
兩人同班,但選修課不一樣。
喻安然擺手婉拒:“真有課,大學綜合英語。”
-
喻安然累了一天,倒上床就入睡。
窗外雨聲助眠,她這一覺睡得踏實,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睜眼的時候已經八點過五分。
綜合英語課。
她遲到了。
喻安然穿好衣服,胡亂洗漱一通匆匆出門。一路打着雨傘狂奔,默默祈禱千萬别點名。
好在教室不遠,就在南區的老實驗樓。
實驗樓紅磚黑瓦,二層樓高,周圍種一片綠油油的芭蕉樹,老舊的色調在雨幕裡更顯滄桑。
喻安然今天運氣不錯。
英語老師剛打開PPT,電腦死機了。這會兒正叫了一名男生幫忙處理。
喻安然收起雨傘,迅速掃一眼教室。
靠後的位置都坐的差不多了,唯獨最後一排靠窗的地方空了個座位。
這樣的寶座竟然空着,稀奇。
喻安然沒多糾結,趁老師不注意,貓着腰小心翼翼溜進去。
空位旁邊坐一名男生。
就這麼一瞥,她瞧見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荊獻向後靠着座椅,黑色碎發,膚色冷白,兩條長腿自然伸展,大剌剌敞着。
他既沒看講台,也沒有看書。桌上放了本MacBook,手指在觸控闆劃着,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
完全沒察覺旁邊多出一個人來。
喻安然眼睫顫了顫,不動聲色坐到空位上。
荊獻今天穿一身白襯衫,氣質清隽幹淨。
他的筆記本界面上有兩張圖表,下面跟一堆英文。不像課文内容,更像是分析報告。
喻安然腦子蹦出一個念頭。
怎麼遇到他了。
第二個念頭。
原來他學習這麼認真。
可她之前翻過課本,綜合英語好像沒這麼難。
不及細想,屁股下面忽然一涼。喻安然瞳孔縮緊,心也跟着涼了。
椅子是濕的。
左手邊窗戶大大開着,雨絲斜飄了進來,桌上也是一灘一灘的水。
怪不得沒人坐。
喻安然自認倒黴地深呼吸一口,皺着眉關了窗。
還好她今天穿的牛仔褲,如果穿裙子就糟糕了。
她有些喪氣地想,從包裡拿出紙巾,動作别扭地擦擦褲子,擦擦椅子,再将桌上的水一一擦幹淨。
厚重的黑發順勢垂下,她随意捋了一把,發絲又緩慢滑下,松松軟軟挂在臉頰旁。
與此同時,旁邊的人側過頭來。
荊獻手還放在鍵盤上,冷着臉,眉毛蹙成一個川字。
被她一頓打擾,此時不耐煩極了。
“喂。”他喊。
喻安然擡起頭。
荊獻看清她的臉,表情一滞。眼中的燥意淡去,替換成某種意味不明的東西。
對視三秒,他先開了口:“是你。”
喻安然不做回應。
他的瞳孔黑而深,似帶着壓迫性,讓人有種被野獸盯視的錯覺。
荊獻淡聲:“上課呢,能消停會兒嗎?”
……
喻安然無聲張了張唇。
她一沒出聲,二沒挨着他。
合着桌子有水擦一下都不行?
她坐了一屁股水,本就郁悶,被他一番諷刺心裡更悶了。
心思一動,喻安然輕輕眨眼,目不斜視地看回去。
反問他:“點名了嗎?”
周圍一靜,荊獻顯然沒料到她的反應,默着不說話。
喻安然眉梢微挑,眼神再問他一次。
“沒。”
“謝謝。”她皮笑肉不笑,低頭去翻手裡的課本,“我收拾完了,你繼續。”
淡淡一句,不帶任何情緒。
配上這張又乖又純的臉,毫無無攻擊性可言。
越是這樣越冷,越不近人情。
簡直和上次一模一樣。
荊獻仍是一言不發。
不多會兒,講台上電腦處理好,老師拿起耳麥,投屏顯示出PPT。
課程正常進行,他忽然開口:“遲到了還這麼淡定。”
她懵然轉過頭。
那雙黑亮亮的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看不出來,你這人挺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