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很遙遠的記憶,卻又仿佛仍在昨日……
三年前的冬天,12月6日。
那時,他成年禮剛過,擁有酒莊不久。
而好奇心起,在聊天軟件對面的朋友推薦下淺淺試了杯蘇格蘭威士忌。
說實話,入口的感覺相當不錯,清新的果香,略帶絲煙熏味。
冰塊讓威士忌的香味得到充分釋放,冰涼的酒液也少了一份刺激。
雲彌對自己差勁的酒量還是有點數的,隻是淺淺嘗着,很快就達到微醺的美妙狀态。
可是随着微量的液體入喉,卻不知從何而來一股無法阻擋的寒氣,似乎從窗戶的縫隙中侵襲,發出尖銳的呼号聲。
他明明坐在溫暖的室内,裹着毛毯,享受着夜晚無人的時光,可刮在臉上的風卻那般凜冽,像是微小的針一寸一寸紮進皮膚,紮在心口,密密麻麻的,帶來鈍鈍的疼痛。
呼吸間是難耐的灰塵,伴着鐵鏽的氣息,還有着若有若無海風的鹹腥。
而眼前是一片無法忽視的陰影,重疊在家中壁爐跳躍的火光上,那一片黑沉顯得更為濃稠。
漆黑的天、黯淡的月和……孤狼般的綠色眼眸。
那雙眼睛的主人說着話,語氣中是略帶一絲焦急的堅定,可是雲彌卻難以聽清,被他所窺伺那人的心情所影響,耳邊隻有仿若催命一般的急促腳步聲。
可奇怪的是,他并不為此感到驚慌,或許說,這份心情的主人并不驚慌,反而是一種安心的釋然。
他能聽見自己心髒怦怦直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
似乎要跳出喉間。
伴随着感官中那人的一起,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直到漸漸跳躍至一樣的頻率。
感官相通的時間隻有十秒,可是這十秒的時間仿佛比人的一生還要漫長。
巨大的灼熱燃燒在胸膛,比之更快的是炸耳的轟鳴,無邊的痛楚彌漫全身,直到重影朦胧的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下一瞬間,明亮的彩色回歸,雲彌像瀕死的魚兒一般無力癱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爆發出驚人的喘息。
他的眼睛漸漸聚焦——
壁爐的火焰仍在跳躍,仿佛是燃燒火柴後的小女孩見到的最後光明。
雲彌又聽見了心跳聲……
隻有一道。
從此往後,雲彌再也不會嘗試蘇格蘭威士忌。
……
可惜這些隐秘無法言說,哪怕勸說的人是回憶中另外一個主人公。
雲彌隻能捂着耳朵,耍賴拒絕,“我嘗過了,不好喝!煙熏的口感總覺得像某些大胡子的邋遢大叔。”
留了胡子但是并不邋遢的諸伏景光:……
一隻蘇格蘭捂着受傷的心蹲在角落長蘑菇。
安室透抽抽嘴角,幼馴染的戲未免太過。
“阿彌、阿彌!”松田陣平點點他的肩,“快讓我們也嘗嘗。”
雲彌表示木有問題,示意他們直接拿。
見他不像往常那般端上香爐,萩原研二眼中閃過一絲微光,伸手探去,果然毫無困難地握住酒杯,“是契約的能力嗎?我們觸碰食物不再需要你做法。”
“算是吧,但歸根結底是陣法的力量。”雲彌神秘一笑,示意他們去看茶幾的底部。
幾人低頭看去,發現好幾張符咒粘在背面,排布中似乎暗含着某種規律。
“因為契約,我的能力也變強了。”雲彌聳聳肩,頗有些汗顔,“之前還沒有覺醒這本事。”
安室透敏銳捕捉到“覺醒”一詞,眼神暗了暗,卻沒有多問。
“不錯。”伊達航表示肯定。
雲彌挑挑眉,喝下一口酒液,沖他舉杯示意。
“景老爺,快過來,zero的手藝确實不錯,你來嘗嘗!”松田陣平舉着筷子,沖安室透挑釁一笑,故意大聲說道,“不然某些家夥的一番心意就被浪費啦!”
“小陣平,不要揭穿嘛。”萩原研二火上澆油,“小降谷都害羞了~”
安室透:……
再次摩拳擦掌。
總有一天要把你們都刀了!
統統刀了!
于是幾人又鬧成一團,諸伏景光也加入。
雲彌看得滿頭問号。
該說不說,你們兩對幼馴染間,真的奇奇怪怪的。
想到此處,雲彌眼中閃着奇妙的光,說起來,他對警校組如此了解,還有賴于前世的小師妹。
他們師門沒有太多束縛,于是大家都發展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愛好,像他就喜歡調各種小飲品,師妹的話喜歡在同人的汪洋暢遊。
他倆關系好,于是雲彌也間(被)接(迫)了解許多CP之間的神奇嗑點。
得益于此,他對名偵探柯南這部沒看完動漫裡面出場過的幼馴染們,不能說是如數家珍,但也算的上是略有七八分了解。
當然,因為小師妹是一個鑒定的青梅竹馬黨,他對其他事情就有些懵懵懂懂了。
比如說——安室透讨厭黑麥一事。
“所以……透先生為什麼讨厭黑麥?”他湊到安室透身邊,好奇極了。
“萊、伊!”被完美命中雷點,安室透臉色瞬間黑沉,念出名字都是咬牙切齒的模樣,手不自覺用力,力氣大到幾乎要将酒杯捏碎。
不過他到底訓練有素,很快就恢複正常,冷哼一聲,“讨厭的家夥!”
雲彌倒是覺得他這副氣鼓鼓的模樣真實得可愛,隻可惜不是因為自己。
不過——
“酒名?”雲彌眨眨眼,問,“也是透先生你所在組織中的一員嗎?”
“算是吧。”安室透沉聲道,“叛逃了。”
“還活着?”雲彌下意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