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行自然清楚這些人的困苦,想讓馬兒跑,卻不給馬兒吃草,擱誰身上都不願意。
不過羊毛出在他身上,羊肉就得他們自己出,就算他最後得到的置換币會很少,他也不心疼。
都是成年人了,願不願意抓住這個機會活下去,端看他們自己的意願。
說完那番話,他沒再多說,靜靜看了那些人一眼,随後轉身離去。
本來正在猶豫的衆人驚慌了,這下子,别管願不願意,他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那個綠家夥離開!
他們要喝水,哪怕喝完就死,他們也必須在死前喝到水!
不少人想要掙紮起身去追他,最終也隻是在地上撲騰了兩下,根本站不起身。
這群人再一次陷入絕望,哭不出來,也叫不出來,隻能呆愣愣看着天地,腦袋裡滿是空白和麻木。
倒不是江帆行反悔了,隻是想給這些人喂水,他總得找點容器。
就在這群人以為江帆行放棄他們的時候,有人發現他帶着一大摞瓷碗回來了。
那一瞬,不少人眼睛都紅了。
江帆行對他們說:“誰想去挖水就過來喝水。”
見幾乎所有人都掙紮着想要起身,他卻嚴肅警告道:“喝了我的水,就必須去挖水,誰不去,就得把水賠給我。”
說着,他冷哼一聲,繼續道:“怎麼賠知道嗎?”
看着那些人茫然的目光,他落下一番驚悚的話:“我會親手割開不聽話的人的手腕,讓他用血來還我的水。”
明明他說話時很平靜,但是卻給這些人帶來了極大的壓迫。
看着江帆行認真的眼睛,他們驚恐地發現,這個怪異的家夥沒有說大話,他是真的敢把他們割腕子的!
一時之間,不少人又開始猶豫了,但大家心中都擺脫不了對水的渴望。
如果不是實在活不下去,誰又願意放棄生命呢?
“我......願意!”
一個人發出嘶吼,掙紮起身,幾乎是撲向了江帆行。
見到這人的表現,其他還在猶豫的人立馬堅定了下來,緊接着剩下的人也紛紛表達意願。
對此,江帆行滿意了,說道:“一個個來,每人一口水。”
衆人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出來水,卻無端信任他,他們身體被久違的希望激發了鬥志,一個個艱難起身,在江帆行面前排好了隊。
早上的溫度隻有40度左右,太陽也不算大,水汽蒸發的速度要慢很多。
江帆行左手拿碗,右手食指在碗中央懸空,發動葉綠體。
很快,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綠色的指尖出現了晶瑩剔透的水珠,一個個忍不住往前湊。
江帆行皺眉後退,冷呵道:“别擠!”
衆人被吓了一跳,乖乖排好隊,不敢再亂來。
手裡的碗中終于凝結了一碗底的水,江帆行将碗遞給最前面的人。
後面的人幾乎是瘋狂地看着第一個人喝水,他們拼命地咽着喉嚨,不自覺地往前擠去。
眼見這些人又要動亂,江帆行從身後背包的側兜裡掏出了小型電棍,沖那些人揮舞+警告道:“不要亂擠,排好隊!”
對付不了李大刀那些人,他還對付不了這些虛弱的難民嗎?
看着他手裡發着電光的電棍,本來動亂的人群再一次恢複秩序。
之後,江帆行很順利地給所有難民喂了水。
喝了水的難民們仿佛重獲新生,身上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在這個平常又不同尋常的早上,跟着江帆行來到了幹涸的河道。
江帆行指着某棵看似早已死去的大樹,說道:“地下水就在那下面七米左右,工具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開始幹活吧。”
說完,他從背包中取出瑞士軍刀,狀似悠閑地注視着它們,一隻手轉着軍刀,另一隻手還攥着電棍。
感受到無言的威脅,那些難民不管心裡有什麼想法,此刻都趕緊從地上撿起搞頭,鐵鍁,開始幹活。
經曆過高溫炙烤,大地硬的不行,難民們挖坑挖得很辛苦,往往胳膊掄了幾下,地面才出現淺淺的痕迹。
本就隻喝了一兩口水,身體仍然虛弱,難民們忍受着饑渴和逐漸刺目的陽光辛辛苦苦幹活,餘光看到江帆行在一旁悠閑地玩着瑞士軍刀,内心深處無端生出憤懑。
憑什麼他們在這裡幹活,而他就能在一旁呆着?
憑什麼這樣的人能生産水,活得好好的,而他們卻要不停遭受苦難?
憑什麼隻給他們一口水,就可以看他們給他賣力表演挖坑?
在江帆行沒有發現的地方,惡意逐漸滋生。
日頭越來越大,江帆行看着被曬到扭曲的空氣,再看看那些幹一會兒就停下來歇半天的難民,最後站了出來:“行了,就幹到這裡吧。”
聽到這番話,那些難民們再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地,一個個躺在地上,仿佛沒了呼吸。
看到這一幕,江帆行忍不住蹙眉,決定給這些人一點甜頭:“你們趕緊回到樹下,我再給你們一些水喝。”
說到這裡,他想到水的蒸發速度,忍不住道:“ 你們認識小别墅的那些人嗎?他們死了,你們可以去小别墅,或者随便哪個房子裡躲日頭,别回大樹底下了。”
如果說前一句讓難民們驚喜,後一句話就讓難民們震驚了。
“真的嗎?那些畜生真的死了?”
看到他點頭,有的難民欣喜若狂,有些難民則悲痛欲絕。
江帆行看出點什麼,沒再說什麼,耐心等這些人平複好心情。
十分鐘後,天氣已經熱的不行,他擔心這些人再暈倒,催促道:“趕緊起來,你們找個遮陰的地方,我給你們水。”
聽到催促,那些難民相互扶持着站起了身,艱難地朝着村子裡走去。
江帆行在他們身後遠遠跟着,直到那些人一同進入了一間農院,他才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