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胭帶着碧桃回了出雲院,才換了身衣裳就聽着外頭有丫鬟進來回禀:“三姑娘,表姑娘來了。”
崔令胭揉了揉眉心,卻還是起身迎向了門口。
戚若柔進來,挽住了崔令胭的手,帶着幾分笑道:“來了府裡幾日,知道表妹事情多,不好過來擾了表妹,今日見着表妹從宮裡頭出來,這才想着過來和表妹說說話,要不然在這府裡住着還真是悶得很。”
崔令胭在戚家住了那麼些年,如何不知戚若柔的性子,猜測她定是聽說了她們從宮中回來行色匆匆,是過來打探消息的。
崔令胭隻當沒猜出她的意思,順着她的話道:“什麼擾不擾的,表姐莫要說這些外道的話了。”
說着,她便領着戚若柔到軟塌前坐了。
丫鬟秋芷上了茶水和點心。
戚若柔見着秋芷時,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她原先在翠微院見過這丫鬟,瞧着在姑母面前也是有幾分體面的,不曾想姑母竟将這丫鬟派來伺候崔令胭這個一向不得她喜歡的女兒了。
戚若柔壓下這些心思,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視線又不着痕迹打量着屋裡的擺設。
許是因着到底是嫡出的姑娘,崔令胭屋裡的擺設布置比起她和母親所住的客院可要精緻多了,一看就是格外用心的。
戚若柔有些羨慕,到底是沒将這些情緒擺在臉上,一邊喝茶一邊和崔令胭閑聊起來。
不經意間說到今個兒進宮參加賞花宴的事情時,她又帶着羨慕道:“宮裡頭那樣的地方,哪裡是尋常人能進去的。也就表妹生在侯府,才能得了這份兒體面。”
崔令胭謙虛道:“表姐說笑了,我也是沾了長姐的光,不然太後哪裡知道甯壽侯府還有我這麼個剛回府的三姑娘。”
聽崔令胭這般說,戚若柔心中的羨慕才稍減了幾分,她将話題移開,和崔令胭說起了别的事情。
說了一會兒才又提道:“我聽丫鬟們說大姑娘今個兒回府似乎臉色有些不好,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崔令胭如何不知她的心思,隻開口道:“大姐姐之前病了一場,身子還沒好全,多調養幾日就好了。”
戚若柔心中有些不信,因為她察覺到今個兒府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可崔令胭不願意說,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
又坐了一會兒後便告辭離開了。
看着戚若柔離開,崔令胭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碧柔如今在崔令胭跟前兒伺候,知道她進宮一趟定是精神緊張,這會兒又陪着表姑娘說了會兒話,定是有些累了,便溫聲道:“姑娘乏了吧,不如進去歇會兒,等到用午膳時奴婢再叫姑娘起來。”
崔令胭也覺着有些累了,便點了點頭走進了内室。
躺在床榻上,崔令胭卻是不自覺想起了今日賞花時突然出現的陸秉之來。
也不知崔令徽這樁婚事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今個兒當着太後的面,陸秉之這個衛國公世子對崔令徽的态度可是冷淡的很,一點兒都沒有将她當作自己未婚妻子的态度。
想起陸秉之真正的身份,崔令胭又覺着陸秉之這般身份的人,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傲氣,崔令徽這般嫌棄他,不情願嫁給他,他心裡如何能留有崔令徽的位置呢?
如今崔令徽寒症一事定會傳開來,也不知衛國公府會不會退了這門婚事。
崔令胭琢磨着,覺着思緒有些繁雜,腦袋都有些脹痛,便搖了搖頭将這些念頭都清空了。
左右這婚事成不成都和她不相幹,崔令徽當不當這個世子夫人是她自己的事情,最多府裡祖母和父親他們關心,對她這個剛回府的三姑娘能有什麼影響呢?
這般想着崔令胭心裡頭稍稍安穩了幾分,一陣困意襲來,很快就睡着了。
......
戚若柔回了住處,詹氏見她回來忙站起身來問道:“怎麼,可向胭丫頭打聽到什麼消息了?”
聽母親這般問,戚若柔搖了搖頭:“表妹到底是崔家人,哪怕這些年崔家對她不管不顧,可心裡頭也是向着崔家的,哪裡會對我這個外人說些什麼。”
戚若柔心裡頭有些悶悶的,情緒有些不高:“罷了,左右是侯府的事情,關咱們什麼事呢?母親就别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