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靠近無疑被鎖定的更快，不過是走了幾步路，那些人便叫喚的更歡了，手中的手絹兒幾乎要往他們這邊扔過來。

裴沫記憶中是沒有關于青樓的事，對于那裡的印象完全是某些官老爺會打着幌子去，然後被其夫人揪着耳朵拎出來，哀嚎了一整條街，十分吵鬧。

趙程曦從小被養在閨閣之中，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便是與皇後說要科舉入仕，哪裡見過這種場景，呆愣在原地，視線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群人移動，直到最後看不見才怅然若失收回視線。

一時間不知是誰感歎了一句：“花花世界迷人眼。”

裴沫對此深以為然，不僅僅是那些舞姬，同時還有象官伶人，衣着單薄，肌膚若隐若現，腰是腰，臀是臀，勾的人欲罷不能。

“夫人可是初次來玩？”年齡尚小的伶人邁着小碎步靠近，怯生生的扒上了裴沫的衣角，一襲白衣楚楚可憐，豔麗的眼尾動人心弦。

裴沫高深莫測“嗯”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打量四周，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中已掀起滔天駭浪。

伶人對着她暗送秋波，整理袖子的時候故意露出自己白皙的肩膀和鎖骨。

可惜這時候，裴沫正在觀察四周是否有可疑人物，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插曲。

趙程曦回過神，縮到裴沫身邊，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禮儀尊卑，不由得感歎：“這就是大理寺少卿常來之地嗎，果真逍遙。”

本來樂呵呵的曾葭聞言，頓時黑了臉，想要上來搭讪的幾位舞姬吓離，頭都不敢回往反方向跑。

某位大理寺少卿黑着臉陰測測回：“再說一遍，我是來商議正事的。”

趙程曦啧出聲，不耐煩點頭的同時小聲嘀咕：“誰信？”

反正她不信。

楊柳緊緊跟在裴沫身後，吓得不行，見識過幾位伶人讨自家娘娘歡心後，放開了，在一旁為自家主子篩選起來。

“太瘦了，下一個。”

楊柳繞了一圈，“太笨重了，下一個。”

“孤傲，不懂得體貼人，下一個。”

“……”

裴沫勾住楊柳的後衣領，附耳道：“我們今日來可不是為了尋歡作樂的。”

楊柳忙的不亦樂乎，抽空點了點頭，“可是娘——殿下他們都很不錯，若是以後離開，也能過逍遙日子。”

這話不錯，裴沫心中認同面上不顯。

老鸨挪着臀腌着濃厚的胭脂味過來，就連她手上的手絹兒都帶着一股奇香。

“客官，這是第一次來吧~”

老鸨眨眨眼，想在兩個衣着華麗的客人面前混個眼熟。

她最是清楚這樣的人，越是衣着華麗，越是不拘小節，給的錢也就越大方，能賺的也就更多。

“要一間包廂。”裴沫道。

老鸨露出了然的神情，神神秘秘道：“客觀，您放心，定給您最好的。”

原先女孩還沒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直到坐在包廂裡，面前排開了十來個形象各異的少年，或成熟或青澀，或高冷或熱情，各式各樣的想到的都能出現在這兒。

特别是其中在門口見過的那個少年，十分自來熟的拿起了桌上的葡萄開始剝，晶瑩剔透的果肉在他指尖翻飛，完整的遞到了裴沫的唇。

裴沫拒絕了，面對風情萬種的老鸨，沉聲問道：“我問你，李鴻是否常來這裡，他與誰一同議事？”

老鸨笑意一僵，打着哈哈轉移，“這位大人說什麼話？”

女孩不厭其煩重複了一遍，女人有些不耐煩，“客官莫不是來找茬的？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若不是來享樂的煩請離開。”

“霍十。”

頓時房内出現了五名暗衛，锃亮的大刀收在刀鞘中，靠近的人還能感受到裡頭滲出的絲絲寒冷之氣。

老鸨頓時被吓得癱軟在地，沒有前面的嚣張氣焰求饒道：“大人，這裡不過是煙花巷柳，不至于動刀……”

裴沫蹲下身，語氣也變化了不少，“現在，你可以說說李鴻來的那日還有誰在麼？”

“這……”老鸨汗顔，視線随處亂跑，一會兒落在趙程曦面上，又落在大理寺少卿帶笑的臉上。

被吓得一瑟縮。

“說。”霍十的刀鞘重重磕在地上，這樣支支吾吾，不肯道明的老鸨吓得一哆嗦，“好漢，饒命。”

曾葭穿着袖子，閑散的跟在一旁：“若有半句假話，大理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老鸨又開始抽噎，哭訴：“大人，您是知道小的呀，一直奉公守法，可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