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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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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為了莉莉向鄧布利多告密預言之子選的是波特的兒子,他承諾的交易令他的大腦封閉術永不敢松懈,命運的戲弄與提心吊膽的滋味他是第一回品嘗,當然,還有強烈的追悔莫及,隻是他從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情,很快講究實際的思維驅動他專注着鄧布利多每一句交代。

不過,這一星期突發的事故,真是應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

其實蠢貨布萊克的生死他不關心,但保密人是誰,鄧布利多沒有完全如實告訴他,自然倒不如說,鄧布利多基本沒告訴過他什麼事。從現實出發,不管是埃爾弗裡德·韋勒克亦或西裡斯·布萊克,黑魔王這一局根本不輸,兩人就算不死也落得最壞的下場,而黑魔王真的不想殺韋勒克嗎?不,是想折磨與利用透了再說,韋勒克領頭的那家報紙産生的影響力太大了,以黑魔王的行事作風她需要慘死不止一遍。

趕在襲擊活動前,他照慣例傳送情報,優先是對西班牙的預警,現在外邊的境況要命得糟糕,敵人的棋盤正在靠攏包圍圈——他想不通西裡斯·布萊克這蠢材為何要在這關鍵節點上逃跑,越獄是坐實了罪名的舉動,國際巫師聯合國發布全球範圍的通緝令,盡管鄧布利多基于事發同一天吉克·馮特納和埃斯波西托等事關的國會成員被暗殺的現象推斷,押運的人員混入了一心是要布萊克死的黑巫師,逃命是被逼無奈。

無論逃到哪兒去,但願這家夥别再幹蠢事,同陣營的埃爾弗裡德·韋勒克已經命懸一線,再這麼下去,莉莉的安全也會被有所連累——西弗勒斯希望莉莉對此什麼都不知情,否則以她重情重義的個性一定會管到底,他不在乎除她以外所有人的性命。他自以為他一直如此。

直至,鄧布利多平靜地問他:“……從今天開始算起,西弗勒斯,我還能活多久?”

遭遇這不可解的詛咒,鄧布利多深知唯獨能拖延的隻有蔓延速度,這直面将死的坦然,令他不得不也處變不驚地給出答複:

“最多一年。”

困境是永無盡頭的。

但是倘若沒到真正終結的時刻就挫敗地覺得這就是絕境,那就真的什麼都挽救不了。明明他向來讨厭這一類空洞的多情的自我鼓舞的言語,眼下他竟找不着精力怨恨它們,包括一切曾占據他頭腦的不甘與仇恨,一切将整個世界視為不公來源的憤怒,眼下亦無法再旺盛地滋長,一切遍布甚至蝕刻靈魂的劣根性,在發現自己徹底沒有退路的此時、他不再具備力氣緊緊抓着它們不放了。

所以往後的一次次,再沒有忽視他者的生或死,行為走在陳舊執念的前頭,即使他不需要解讀成相助,更不需要誰為他感激涕零,他再沒有選擇袖手旁觀。

襲擊任務結束歸來的組别在他預想之外——倒不如說,打開被敲響房門後目睹的情景遠在他的預料以外:衣領和袖子沾上血迹的小巴蒂,差不多狼狽的雷古勒斯,以及,最近同樣被重傷噩運纏身的埃爾弗裡德,她的臉比白紙還蒼白幾倍、像從結冰湖底溺亡被打撈上來的屍體,要不是左右有人撐着她估計早就暈倒。

“你先回去處理好自己的傷,這裡交給斯内普。” 雷古勒斯演繹着波瀾不驚的态度,雖與昔日相差甚遠,倒也沒有引來猜忌的破綻,因為小巴蒂的眼神深處看上去要更失魂落魄、恍若驚吓後的呆滞,沉默着點點頭走出門。

這幾天同時發生許多事、包括他與雷古勒斯·布萊克兩個長期封鎖間諜身份在工作上的正式接軌,此前為機密起見鄧布利多從不多透露細節上的安排,他是敏銳地發現雷古勒斯在埃爾弗裡德受鑽心咒時的反應而就此推斷的。

“不是普通的燒傷……” 雷古勒斯罕見地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措,跟門外的小巴蒂剛才的模樣如出一轍,這倆位一個年齡段的少年身上總萦繞着深刻的老練氣質,屆時卻不約而同地依稀亂了陣腳,語氣僵硬中夾雜焦灼,“是龍。”

“是加泰羅尼亞地區的一種火球龍③的‘傑作’。” 她咬牙補充道,費力地遷就這左肩坐下椅子,冷汗遍布她的額頭,深呼吸着解釋:“……它的火焰,具有類似毒牙龍的毒性,傷者會被緻命感染。”

一貫秉持謹慎小心的風格,西弗勒斯·斯内普自如地控制着分裂咒剪開她後背阻擋視線的衣物,夏季的長袍無不是輕而薄的質感,火一燒壓根用不着半秒就滲透、連及時撲滅的可能都沒有。

頓時,肩膀上鮮血模糊的燒傷暴露在凍結的空氣裡,目測傷口的直徑至少有三英寸,邊緣凝固的血漬已呈現趨近黑與紅,在周圍白皙完好皮膚的對比下,皮開肉綻的狀況顯得更加的可怖,想象不到這級别傷勢的埃爾弗裡德有多痛,然而她是全場第二冷靜的人,第一冷靜是他自己。

他闆着臉觀察了幾秒鐘,轉身搜尋一排排擺滿裝着藥水的玻璃瓶,頃刻間,配置藥劑時瓶罐碰撞的清脆聲響是屋内獨有的生機,一份起到消炎和解毒基礎的藥水快速地調制好,深藍色澤晶瑩剔透,他吩咐雷古勒斯:“上藥時隔半小時分三次,期間傷口四周保持幹燥,你要協助我用清理一新咒擦掉汗液,還有,絕對不能抓到傷口,表皮再生會很刺癢。”

“……不用給我祈福了,動手吧。” 她還用無杖施法把雷古勒斯剛給她倒的冰水變成高濃度紅酒,仰頭一連喝了好幾口,一手緊緊拉好長袍,肌肉發抖,牙齒打架,頭腦則不自覺地回憶着大半年前莉莉生産的場景,對于她而言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疼痛,臨床上定義分娩是最高級别的痛覺,重度燒傷都比它要輕……即便從小她接受的大衆文化環境常熱衷于宣揚鋼鐵般正面堅韌的男性軍士形象、及他們背後的家庭維系者:妻子與母親,可實事求是去看,這堆文化裡既沒有正視與肯定過她們的貢獻、隻有虛假的光環——讓她們沉浸在頭銜裡犧牲更多吧的叙事,以緻她們永遠位于邊緣,連生産經受的痛苦也沒被重視。假如負責孕育和分娩的是男人,真正的無痛技術早就發展完善并得到普及,無痛針的優惠券會像狂歡節遊行花車上的彩帶到處飄落……想到麻瓜世界的現實,她被分散了注意力,更沒閑心感受疼不疼的了。

難得出乎西弗勒斯·斯内普意料的是近一小時消逝,她肩膀上的傷口沒有任何愈合的痕迹。

……這不可能。他臉色凝重地确認排除選材劑量溫度等可控因素,既然不是出錯,極有可能是太遲接受專業規範的傷口處理以緻感染,大概燒傷後第一時間有人幫她按常識性的理解用了清水如泉,未曾這辦法僅限于火蜥蜴或者普通燒傷,而毒素蔓延滋生的情況下會造成危險的錯誤。

現在要重新配制藥水的困難在于該品種的火球龍非常稀有、對它研究的現有記載少之又少,短時内做不到精準地解毒,隻能靠止血和延遲毒素進一步侵蝕的補劑短暫維系她的生命,但這終究不是最優解,堪比穿了個血窟窿、表皮不能再生是極其可怕的開端,就算是巫師也不可幸免。

藥物的止痛效用可觀,她的前額抵着桌面睡了過去,見狀他将雷古勒斯拉到一邊說出實情。

耐心聽完,對方不容置疑道:“她不可以再待在這。她們也鐵定心要接她回去,我溝通交涉了幾次,這屬于唯一的辦法。” 雷古勒斯決絕地提及原本的計劃要提前施行,“不然越是拖到等黑魔王回來,損失越是不計其數。”

是的,從哪個角度出發,這都是迫在眉睫的對策,隻不過重傷下怎麼接回去真的是個問題。

“我記得她說過自己也是阿尼瑪格斯。” 雖然從沒見她變過,以她的實力應該不至于關鍵時候掉鍊子,“鳳凰社有個小孩是德魯伊……那位叫多卡斯·梅多斯的做好了策劃,最遲後天就要行動……”

他聽懂雷古勒斯的意思,是讓他在當天配合地支開多餘的人或打理相應的阻礙。

他們聊了不一會兒,埃爾弗裡德恰好清醒,雷古勒斯正想轉告變動的計劃,她淡淡地打斷:“我剛剛聽到了。” 随後沒有神采的眼神投向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跟你談一談。”

“……我到外面等。” 雷古勒斯恪守地禮節帶上門。

房間一片寂靜。

窒息的沉郁與苦悶浸泡在呼吸時的每一秒,埃爾僵硬地開口:

“把偷聽到的預言告訴伏地魔邀功的人是你。”

他沉默無言,事實上,是說不出話。

“如果被選中的不是莉莉的孩子,如果是某個陌生人的嬰兒,你會不會加入去追捕和協助黑魔王謀殺那孩子的路上?” 她如同沒有生命力的機器在執行指令,凝視着他,仿佛隻是在問他覺得今天天氣如何的口吻,“你不回答嗎。”

“……我沒有想過。” 他眼睛裡那片黑漆漆的潭水在流盡,在幹涸,假如怨恨是他自始至終唯獨的生機,從前他不屑于的機會到今日卻化為所求,否則,活着面臨無法轉而新生的痛苦,比赴死還要叫人恐懼。

“你‘沒有想過’。其實你也不在意哈利的生死……命運的懲罰降臨在你的頭上,你跟十七歲時的我一樣走向地獄了,西弗勒斯。真不公平,你怎麼能表現得好像隻有你失去莉莉才會最痛苦、你會是最痛苦的人那樣,明明對于我來說這比殺死我還無法忍受,我無法忍受……那是跟我媽媽同等重要的最好的朋友。” 一瞬間埃爾弗裡德整個人仿若褪了所有色彩一般,一小時多前承受最疼的燒傷她沒哭,這一刻眼淚卻從空洞的眼瞳彙聚、滴落,這幾年,長久地迫使自己意志堅定,已失去的與有風險即将失去的、陰影充斥在心底,困境依然接踵而至,累計的崩潰隻在一瞬間,最後一根稻草是陰差陽錯的自作自受,于是像做完手術過了麻藥的病人,她強行灌給自己的精神麻藥也在這一刻消耗殆盡,身體先一步作出反應,控制不住淚水,和小時候就形成的習慣沒變,她擡起兩手捂住了酸澀刺痛的眼睛,每當處于洶湧的悲傷她像是回到情緒不受規訓及壓抑的、還能随時随地宣洩情感的幼年,哭法也會像那個時期的自己、能夠直接表達難過的自己,而這樣的舉動更令他回想起他們剛認識的十一歲,回想起三年級的決裂她對自己說的話,悲從中來的記憶重疊,他像根木頭僵在原地感受血液的凍結。

自然而然,後續是門口的雷古勒斯以“再晚會引人懷疑”為借口帶走了她,盡管走時她的情緒已經有所平複,他本人反而難得地感到五味雜陳。

随機找的一間不起眼的、沒有被魔法監視的小型客房,當中沒有冗餘的陳設,牆上一扇單調的窗戶。

埃爾的狀态很快恢複成靜谧的、帶了點神經質的若無其事,她詢問起外面的現狀,出于感同身受的苦悶、雷古勒斯全都沒有隐瞞:從西裡斯的越獄到馮特納等人的死,以及艾莉西亞·克裡斯和聲援她被食死徒俘虜的學生們公開抗議……一件接着一件重磅炸彈,講不出半個字的良久,回過神她先是問艾莉西亞跟那群孩子的安危,才聲線不穩地低聲說:“……他為什麼要跑?”

“鄧布利多先生認為是看押他的人混入了黑魔王的奴仆。” 雷古勒斯了解兄長的臨危應變能力,“他目前是安全的,我收到先生的消息。”

“但是現在全世界都在通緝他了……” 她驚魂未定地喃喃,殊不知要論最大危機實際是她自己,一來在食死徒總部,二來體内的劇毒未解重傷在身,她卻還有空擔心别人。

“社員在想方設法與他接頭。” 雷古勒斯勉強地說出一句與安慰沾邊的語句,“小矮星是叛徒的事大家都已經知道,多虧那幾個伊法魔尼的小孩。”

聽罷她怔了下,眼裡浮現延遲的、被背叛的痛楚,急切地反問:“莉莉和詹姆他們不會也知道吧?”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聽說,這星期來伊萬斯夫人病得比較重。”

又陷入了靜默不語。

“我想不通為什麼偏偏是彼得。” 她放在桌上的右手握緊成拳,百感交集,“詹姆,西裡斯和萊姆斯對他這麼好,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也多年追随着他們。自卑與恐懼竟然能驅動一個人忘記過往的美好,主動刺傷朋友幾刀……這種事,原來真的存在在世上。”

勸解與被勸解的立場置換,雷古勒斯坐下對面的座椅,多次過命的交情消解了他曾經親手建構橫在倆人中間的隔閡,此時推心置腹地緩慢道:“埃爾弗裡德,世上多的是把自我擺在感情前頭的人。你所看到的所謂對他們的追随,我想倒不如貼切地說是在追随自我缺失的一部分,即便小矮星彼得本性怯弱,而分院帽選中他進格蘭芬多,是他對勇敢确實有追求與崇拜,既然現實中他付不出行動,就讓一些偶像滿足他的虛榮心,詹姆·波特和我愚蠢的哥哥等人,正是他内心最渴望的光環具象化罷了,一年年跟在騎士的身後,便以為自己也是騎士……總有些人,永遠需要追随着誰來支撐前行,與道德感無關,他的野心或欲望需要由一個具體的人替他實現,最後,他換了選擇,他選擇表面無可匹敵的黑魔王。我很了解這類人,因為我也是其一。”

“你遠比他勇敢。” 她不明白雷古勒斯的措辭為什麼不是“曾經是其一”,給予誠實的認可:“你克服了對伏地魔的崇拜幻覺,現在你蛻變為不需要再追随别人。”

“現在我是追随了你。” 雷古勒斯平心靜氣道:“我并沒有那麼快就有長進。”

“那隻是時代的局限。” 她不吝于鼓勵及肯定,“我相信和平到來後,你能完全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領導者。”

“……你還在相信未來我們會勝利。”

“當然,我必須相信,哪怕此前失敗無數次,我不會犯下伏地魔的錯誤——我是不會畏懼自我的,構成我的會有對也有錯,有光明也有灰暗,有生也有死,構成我的全部,我不會像他懦弱地逃避。” 頂着肩膀上尚未痊愈的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的決心卻巋然不動。

生長在犯錯意味着被過度嚴厲批評教育“錯誤是不可估量的屈辱”的家族,雷古勒斯第一次聽到有人義正言辭地對他說“犯錯沒關系”,按道理他理應用母親教導他的言語去反駁她,可是,作為已差點死過一次的幸存者,他感覺或許的确,如硬币的正反兩面,人不可能是單面的、一維的。

臨走前她拜托雷古勒斯找機會打聽小巴蒂·克勞奇穿的一件外套——

“他的外套?” 雷古勒斯奇怪地眯了眯眼。

“對。你趕到我們身邊的時候,他正用那一件黑色長大衣蓋上我的肩膀止血,你應該會有印象,它的裁剪很特别。” 從小有位著名服裝設計師媽媽,耳濡目染下她分得清衣服在制作上的細微區别,是否量身訂制、不可多得的作品一眼可知,小巴蒂的這件外套絕不是出自巫師之手,更何況,它與她的某一記憶中見過的景象極為相似,這是條重要的線索。

“你想讓我問他那件外套怎麼來的?”

“沒錯。”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深夜時分,扛過思想鬥争的雷古勒斯終是冒着最大的風險悄悄潛入書房、隸屬于伏地魔衆多房間的一個,實在是被逼無奈,原本打算到戰争的末尾階段以幾乎同歸于盡的方式才實行的舉措,不得不被提前到今日:黑魔王恰巧不在國内已算得上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再者因利默裡克偷襲事件大獲成功後内部全員有所松懈,鳳凰社骨幹成員接連受到重創,食死徒正沉浸在迎來勝利的美夢,眼下是最好的成熟時機,他要确定還有沒有魂器,或是所有可疑的東西。

貫徹嚴謹的作風,為了這項艱巨緊急的任務,雷古勒斯費盡心思使用借來的隐形衣赝品,姑且避開房間的魔法保護層,搜尋了很久,可惜并無結果,書房真的隻放了書,但是按照對黑魔王的了解,總會有奴仆不配觸及的私人物品。他猜得準确,最後他在書架暗格裡找到兩把長得一模一樣的金鑰匙,黑魔王原來也有金庫,而且神奇的是,它們均是一等一的複刻,任意取走其一即可,他來不及猶豫和遲疑地帶走了,淩晨就高效地将其交給了這些天時不時以不同的阿尼瑪格斯來附近轉悠觀察敵情的克萊爾。

似乎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殊不知事實上早有人對他有所懷疑——運用咒語跟蹤他到書房外的小巴蒂·克勞奇,然而很難說清動機、卻暫時沒有選擇揭發他的意圖——十幾個小時前在利默裡克發生的插曲,複雜的思緒萦繞至今……四組人是分頭行動的,其實早在出發前貝拉等人就叮囑過自己這次隻負責做好輔助、至關緊要的是看好俘虜,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讓她順勢去死,甚至連魔杖都沒有還給她,手無寸鐵對付随時惡化的險境,如今回過頭來再思考,小巴蒂猜到有人給魔法部的陣營通風報信,當時主辦方的活動現場很空曠、馴龍師們有備而來地與他們對戰,平民疏散得頗為及時,也隻有貝拉特裡克斯這等瘋子做得出直接放出籠子裡火龍的舉動,通常大多品種的龍都有意避開人類,兇殘的食人類型除外,食死徒狂笑着激怒撲扇翅膀想飛走的龍,眨眼的功夫,戰況随着火龍噴出的烈焰野蠻地蔓延,火勢将他和别的食死徒隔開,就在他繳械了對面的一個研究員巫師并抵擋住一隻火球龍的攻擊之時、就在這一緊張的短短幾秒,撿到那陌生人魔杖的埃爾弗裡德·韋勒克不帶猶豫地幻影移形,以為她想逃跑而急匆匆想着跟上去,不料擡頭一看,她是移形到火球龍的背上——運用傑出的變形術把火龍腳邊斷裂的鎖鍊變為高韌度的缰繩束縛着龍的脖頸,使盡蠻力往上牽制着它好讓火焰不再直直噴向一棟棟房屋,它正锲而不舍地一邊掙紮着想将她甩下來一邊往近兩英裡外的居民區,他看得出來它會路過哪裡,正是利默裡克最多巫師聚集的地方,正值早晨,一家家商鋪分布在街道的兩邊,熙熙攘攘着其樂融融的親子出行,押中目的地的他是比她早一步到的,這裡一片祥和,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對父與子、父親正給年幼的兒子挑選生日禮物,而下一個時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混合着前方路人驚恐的慘叫襲來,登時火焰四起,中了她先前好幾個咒但仍未屈服的火球龍低飛掠過屋頂的一片片破碎的磚瓦,他來不及多想自己的任務實質,耳邊是煩人的小孩哭聲,他四處甩過咒語撲滅大火,這時,在嚎叫着的火龍背上的韋勒克大膽放開手、配合緩沖慣性的魔咒她敏捷地一躍而下,滾落到地面後她馬上站起,爾後,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隻聽到從背後傳來她的一句“小心”,再轉過眼她已經拿不屬于她的魔杖用鐵甲咒擋下火勢,與此同時,在路邊沒有逃竄的其餘幾名巫師一起放咒,才終于擊暈了倒下的火球龍,見無人死傷,他正偷偷松一口氣,聽到一旁的陌生人恐懼地對她說:“……姑娘,你的肩膀被火燒着了……!”

大腦空白地用常識中的清水如泉咒一遍遍浸濕她的傷口,後知後覺的疼痛感令她呼吸變重和身體發軟,有好心的巫師圍了上來想幫她,顯然他的食死徒身份沒被辨認出,但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并不想跟普通人似地融入這一堆單純得愚蠢的群衆,他們對他父親的盲目支持,從來被他所厭惡,情緒介于惱怒煩躁和不知所措之間,他的毀滅欲在這會兒才延遲地湧入内心,所幸情況沒有失控、沒過兩分鐘,雷古勒斯·布萊克趕到了——可以稱得上半個合格的政客,雷古勒斯應付人群的能力極佳,幾句搪塞讓一衆信以為真,三人這才回到總部。

不論怎樣,他暫且下定不了決心。他不知道……

他還沒有弄清自己的想法。

當晚貝拉特裡克斯霸道地來訪,門也不敲,趾高氣昂走進房間,看見埃爾弗裡德在桌前鋪了幾張羊皮紙,用羽毛筆寫着些什麼,以為她是在老實地按照黑魔王的吩咐行事,貝拉心裡滿意些許,但仍扯了扯薄唇唇角嘲笑:

“你竟為了救個男人而負傷。”

“我隻是條件反射。” 埃爾弗裡德擡眼看向面前美貌驚人的傲慢女子,“換作是誰我都會救,他算是我的隊友。”

“哈,我們可沒有這愚蠢的說法,跟誰搭檔要是連累了正事、要是連自己的性命都沒實力保住,就是該被淘汰,就是該死。” 貝拉獰笑着咬字用力地說。

早清楚對方的個性,埃爾神色淡然地無言幾秒,以一種輕松得如老友聚會的語氣、意味不明道:“那麼,你贊成有仇必報的說法麼。”

一時沒懂她飄忽得略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轉移,貝拉眨了眨濃密長睫毛下的棕色眼眸,頗為不耐煩地回答:“這不是廢話嗎。哪個蠢貨連報仇都不敢,是比懦夫還叫人不恥的低賤!”

“所以你覺得,我該不該向小矮星彼得複仇。” 她不動聲色地抛出了這個問題,果不其然,貝拉特裡克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興奮、扭曲和形式上的稍有克制:

“……那家夥如今是主人的奴仆,你要先經過主人的同意,不能擅作主張。” 貝拉踱着步,包裹在收腰長袍的高大身材顯得倩麗而颀長,“不過你想尋求折磨人的建議,我倒可以勉為其難給你幾句忠告。”

“是嗎。”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位被譽為癫狂之最的女巫,沒半點害怕的心情,準确地說,“瘋女人”是在她眼中最值得商榷的存在,她隻會想弄情瘋狂背後的真相本原,所謂癫狂的本質,她隻會有探究欲,“那我須提前‘謝謝’你。”

“哼,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你活不到能報仇的時候。” 貝拉特裡克斯眼裡閃爍着幸災樂禍與冷血的譏諷,詭異地微笑着瞧了瞧她的肩膀,“你必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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