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馬丁的目标并不是倪克斯,而是一旁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艾琳娜。
倪克斯眼疾手快地拽掉希瓦利埃的紫水晶領針,精準地砸在了馬丁的手腕上。
希瓦利埃愣了一下。
馬丁痛呼一聲,手中的餐刀掉落在地,捂着手腕癱在了地上。
希瓦利埃立馬将人擒住,按倒在地。
“天啊…剛才發生了什麼……”
“居然當衆襲擊皇室,他瘋了嗎……”
“幸好兩位殿下都沒事……”
倪克斯看了一眼艾琳娜,後者明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但所幸沒有受傷。
勒布蒂耶和弗蘭德裡克也趕了過來。
勒布蒂耶:“殿下,您沒事吧?!”
倪克斯:“我沒事。”
弗蘭德裡克看了一眼地上的馬丁,搖着頭說:“怎麼會有人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呢……”
馬丁怒視着他們,不斷掙紮:“放開我!我可是子爵!是繼承了爵位的真正的貴族!你們膽敢這樣對我!”
希瓦利埃:“不要再繼續做出有失貴族身份的舉動了,子爵閣下。”
馬丁:“區區護衛騎士!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倪克斯一挑眉,面色冷了下來:“希瓦利埃可是霍爾家的次子,是聖劍騎士團的副團長,也是我的騎士。區區護衛騎士?你現在是在瞧不起我和霍爾公爵家嗎?”
馬丁:“那又怎樣?!就算是霍爾家的次子,聖劍騎士團的副團長,沒有爵位繼承權,他也隻是一介騎士!身份始終低我一等!”
希瓦利埃皺了皺眉。
“……”倪克斯壓下眼睫,忽然來到被按在地上的馬丁面前。
***
倪克斯的面色冰冷又不怒自威,漆黑的雙眸有如神秘的沉潭,仿佛落入其中的任何東西,最終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丁頓時慌了:“你、你要幹什麼!”
倪克斯提着裙擺擡起腳,露出藏在裙擺下的黑色高跟鞋,尖細的鞋跟看上去足有十厘米長。
就在貴族們以為她要用那尖利的鞋跟,踩上馬丁的臉時,倪克斯卻隻是一腳踩在了他臉旁的地上,踏出“嘟咚”一聲脆響。
“以為我要踩你嗎?”倪克斯微微俯下身,長發悠悠滑落,遮住了她的神色。她的眼底滿是看垃圾般的輕蔑和不屑,低沉的聲線像是惡魔在耳畔細語,“雖然我确實很想用和你十分相配的鞋底,把你這張臉還原到垃圾的本态…但皇室怎麼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那種粗魯的行為啊。”
馬丁瞪着眼睛,咽了口唾沫。
倪克斯直起身,用确保場内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突兀地說:“前幾天我在中央區,遇到了兩撥刺客。”
貴族們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倪克斯:“身為擁有繼承權的皇室,我遇到過不止一次暗殺,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某些尊貴的奧羅拉貴族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貴族們紛紛瞪着眼睛,安靜地等待着下文。
倪克斯攤開雙手:“事到如今還以為區區刺客,能傷得了我嗎?如果真的想暗殺我,至少也得派劍術大師級别的人來啊,否則還是少在這上面浪費錢了。”
她壓下眼睫:“因為陛下的子嗣接連出事,有些自以為是的家夥似乎開始産生了一些錯覺——覺得皇室的影響力大不如前,覺得可以趁此機會打壓皇室的權勢……明明其他國家正蠢蠢欲動,有擔當的貴族都開始憂國憂民,有些人卻在想着挑起内亂——
“真是丢人現眼!
“類似今天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戲,皇室見識過很多,哪怕作為業餘時的消遣,也非常低俗無趣。所以…不要再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小動作上浪費時間了。沒有十足的覺悟就安分守己,大家的恪盡職守皇室都看在眼裡,也會記在心上。如果想要挑戰皇室的權威,就抱着飛蛾撲火的覺悟放馬過來,皇室會全力以赴地回敬。
“既然今天馬納子爵自不量力地撞在了槍口上,想必他會十分願意為大家做出表率,皇室也非常歡迎馬納領地回歸我們的懷抱。”
平日裡情緒變化并不大的倪克斯,此時不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極其深沉又冰冷。
就像是看見自不量力的蠢貨一般,認為對方的愚蠢行徑隻是在平白浪費自己的時間。
又像上級看見闖了禍的下級,流露出明顯的失望。
這極具舞台效果的演說讓貴族們措手不及,會場内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弗蘭德裡克饒有興趣地看向倪克斯:這是要拿馬納子爵殺雞儆猴,讓貴族們知道挑釁皇室的下場啊。對平民百姓那麼親和,對貴族卻選擇威壓呢……
勒布蒂耶看着倪克斯,露出了欣喜中略帶憧憬的笑容:利用這場糾紛給了貴族們一個警告,直接将他們的小動作掐滅在搖籃裡。貴族們就算是為了保持貴族的格局,今後也會減少那種不自量力的試探……不愧是殿下!
倪克斯看向希瓦利埃:“希瓦利埃,把人帶走吧。”
希瓦利埃扣着馬丁·馬納起身,恭敬地颔首:“是。”
***
回程的馬車上,倪克斯問希瓦利埃:“剛才為什麼來保護我?以我的實力,馬納子爵完全不是我的對手,你應該優先保護艾琳娜才對。”
希瓦利埃:“我是您的騎士。就算十一公主沒有自保能力,就算您的實力再強大,就算事後會為人诟病、被陛下問責,我的職責也始終都是保護您的安全。”
倪克斯:“哪怕艾琳娜會遇到危險?”
希瓦利埃堅定地說:“哪怕其他任何人會遇到危險。”
倪克斯一頓。
:之前還覺得,他這種木頭性格會不讨女人喜歡。
: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這不是相當可愛嗎……
她笑着說:“你的領針被我扔了,得賠你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