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霍爾三兄妹的童年，是在霍爾公爵城度過的。

兄妹三人分别出生于太陽曆492年、494年，和496年。

相近的年齡，使他們從小不論學什麼，大部分都是一起，被拿來比較也在所難免。

三歲開始握劍、五歲正式接受騎士教育。就算在曆代霍爾的直系後代中，他們三人的劍術天賦也格外突出。

但鮮少有人知道的是，最開始，三兄妹中劍術水平最差的，是希瓦利埃。

性格外向的希斯特利和希爾達，總能輕易地和城中所有人打成一片。大人們也樂得照顧他們那樣讨喜的小孩，在日常相處中不自覺就會對他們指點一二。所以他們在劍術的學習上，大多是一帆風順的。

希瓦利埃卻不一樣。

希瓦利埃性格内向，很少主動與人溝通，學習上也大多是自己一味地悶頭苦學。因為希斯特利和希爾達喜歡主動進攻，作為他們陪練對象的希瓦利埃總是在被動防守。

由于社交能力而和兩人拉開的距離，希瓦利埃隻得通過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強追上。

随着年齡的增長，日複一日的艱苦訓練，使他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發展得也更加全面。

在希斯特利和希爾達忙于補短時，希瓦利埃的劍術實力反而開始突飛猛進。

最終在年僅14歲時，就達到了劍術大師的水平，比17歲成為劍術大師的希斯特利還要早。

但緊随其後的，卻是數年的瓶頸。

希瓦利埃并非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身為一名騎士，最重要的就是有想要守護的存在。哪怕恪守騎士精神，沒有想守護的存在，道義也隻是空談。

對于霍爾家族而言，那個存在是皇室和帝國。對于霍爾公爵和希斯特利而言，那個存在是帝國和帝國的百姓。

希瓦利埃雖然喜歡劍術，卻沒有真心想守護的存在。

日漸腐敗的皇室，讓他漸漸對家族盲目的忠誠産生了懷疑。

皇室、帝國、百姓、家人、心愛之人……絕大多數騎士都在為這些存在而戰，反而使這些存在顯得缥缈和不真實。

因為太過理所當然，所以無法成為最特别的存在。

沒有想守護的存在，自然會失去動力，裹足不前。

這樣的騎士，又是否真的有存在的意義？

***

希瓦利埃握緊手中的劍：“當然。我已經對十三公主許下了騎士誓約。”

希斯特利收起鬥氣，說：“但你對公主的感情好像十分複雜。你分清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了嗎？分清愛慕和愛戴的區别了嗎？認清自己今後該走的路了嗎？是否已經下定決心堅守自己的忠義？你的理想和抱負又是否實現了呢？”

希瓦利埃向來嚴肅的面上，陡然生出強烈的怒意：“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對公主的忠誠！哪怕是您也不行！”

希斯特利頗為意外地愣了一下。畢竟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的弟弟幾乎從未露出過這種表情。

他尴尬道：“但是希瓦，如果你真的已經認清了自己，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繼承家族的其它爵位？”

被譽為“奧羅拉之劍”的霍爾家族，是堅定不移的皇帝派兼中立派，世代守護着皇室，和奧羅拉家族掌管的帝國。

所有霍爾家族的直系血脈，都被要求無條件效忠于皇室和奧羅拉家族。

他們對皇室的忠誠與生俱來，幾乎可以說是刻在了血脈裡。

霍爾家族從不參與繼承人鬥争。

哪怕是皇帝欽定的皇儲，在其順利繼承皇位之前，也無法得到霍爾全部的忠誠。

這樣的霍爾家族，對于爵位繼承人也有着同樣的要求——必須效忠于皇室和皇帝。

如果直系後代希望效忠于皇帝以外的其他個人，必須放棄爵位繼承權，成為獨立的個體，不再與霍爾榮辱與共。

希瓦利埃雖然是在皇帝的安排下，才成為了倪克斯的護衛騎士。但他已經對倪克斯許下騎士誓約，終生都将為倪克斯獻上自己的忠誠。

這樣的希瓦利埃，早在成年之時，就應該繼承家族的其它爵位，成為獨立的個體了。

“……”希瓦利埃沒有接話。

“雖然你向來穩重，但其實是我們家最固執和理想主義的那個。”希斯特利說，“希瓦，心境對劍術的影響很大。劍術大師和劍聖之間相差的，有時隻是覺悟的重量。”

希斯特利不确定地心想：自從上次宴會結束，母親看上去就有些焦慮，還讓我和希爾提點一下希瓦。應該是指劍術吧……？

“咳嗯！”希斯特利出聲打斷希瓦利埃的思考，重新展出鬥氣，“好了！這些事你就自己慢慢想，現在讓我們繼續比賽吧！”

***

希斯特利再次發起進攻。

比起之前的攻擊，壓制力又上了一層。

希瓦利埃毫無保留地施展出鬥氣，才能勉強接下。

希斯特利：“你也知道我的鬥氣是有使用時限的，所以接下來我要一刻不停、全力以赴地攻擊了！”

希瓦利埃咬緊牙關，藍黑色的鬥氣根本無瑕收起，隻能被逼無奈地一直施展着。

但如果再這麼下去，一定是他的鬥氣先支撐不住。鬥氣消散的那一瞬間，同樣也将分出勝負。

他隻能放手一搏！

希瓦利埃沒再想着有節制地使用鬥氣。藍黑色的鬥氣瞬間暴漲，覆蓋住全身。

希斯特利意外道：“哦？你的鬥氣似乎有進步啊！”

希瓦利埃雙手握劍，轉守為攻，長劍重重朝着希斯特利揮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