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上午十點，弗蘭德裡克才帶着資料來到蕾拉宮。

相比于喬吉娜，他就淡定多了。優雅地敲了敲房門，得到倪克斯的應允，才推門而入，行紳士禮。

“參見帝國的十三公主，問公主安。”行完禮，弗蘭德裡克直起身，看見她身後的米迦爾凱爾，笑道，“哎呦~尤利卡也在啊。恭喜你成為皇室騎士，還進了殿下的三團。”

米迦爾凱爾略一颔首，淡淡道：“謝謝。”

弗蘭德裡克将帶來的資料遞給倪克斯：“殿下，這是本月的資料。”

倪克斯接過資料，朝旁邊的沙發一擡手：“坐吧子爵。”

弗蘭德裡克點頭，熟稔地坐進了沙發裡。

戴安娜緊随其後進來，為他端上茶點。

倪克斯翻開第一份資料，是關于鋼筆全面投入市場後的詳細報告：“不愧是狄俄尼索斯，實際收益比我預估得還多不少。”

弗蘭德裡克：“您向來隻做保守估計，實際收益當然會遠超預估啊。”

倪克斯似笑非笑道：“期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隻有從一開始就隻做保守估計，才更容易享受到超出預期的驚喜。”

“啧啧。”弗蘭德裡克無奈地笑着搖頭，“您還真是…怎麼說呢……一個穩健的賭徒。”

倪克斯笑了笑，不置可否，繼續翻閱起下一份資料。

第二份資料是關于箱包産業的進展情況。目前已确定的設計，包括3款女士手提包、2款女士斜挎包、3款女士錢包、2款男士皮夾、2款公文包，和1款行李箱，均已投入量産。

倪克斯：“這批箱包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投入市場？我個人的建議，是新設立一家專門出售箱包的高端店鋪，定價要高且合理。先讓上層階級消費一段時間，過幾年再開始平民化。”

弗蘭德裡克眼神一亮：“您的建議非常不錯！我們預計下個月月底投入市場。到時候您的财務情況就會扭虧為盈了，後續隻會呈爆發式增長。”

***

商業上的問題逐漸結束，倪克斯也翻到了最後一份資料。

那是一份很格格不入的資料。

倪克斯：“這是什麼？貴族們的醜聞？”

弗蘭德裡克點頭：“最近部分領地開始陸續曝出一些貴族的醜聞。雖然大家對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我還是收集了一點。”

倪克斯一揚眉，若有所思道：“你做得很好。暫時不用過多關注，用我的傳聞把貴族們的醜聞壓下去，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這……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不被關于自己的傳聞影響，還反拿傳聞壓其它醜聞的……”弗蘭德裡克神色複雜，猶豫道，“本來聯姻的事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繼續發酵真的不會對您有影響嗎？”

“現成的‘工具’，不用白不用。”倪克斯微微一笑，“子爵是怕貴族們拿‘民意’逼迫我…怕我嫁去埃斯特雷斯，斷了和你的合作嗎？”

弗蘭德裡克“嘿嘿”一笑，沒敢接話。

倪克斯：“放心吧子爵，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的。你要是實在擔心，還不如多送我幾位影衛和情報員。”

弗蘭德裡克無奈：“……您可真會鑽空子。”

倪克斯不置可否。忽然想到什麼，問：“對了，你有柏格王國最近的消息嗎？”

弗蘭德裡克一頓：“柏格王國？”

一直注視着倪克斯的米迦爾凱爾，也不由眉頭微動。

倪克斯：“雖然柏格和其他國家交流閉塞，但聯合戰争是沖着擊垮奧羅拉來的，十國肯定也聯系過柏格。這麼好的機會，很難想象柏格為什麼不來湊個熱鬧——又不是紐綽那種隻能中立的地方。”

弗蘭德裡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才說：“…我之前收到過消息，所羅門之匙好像侵入了柏格。”

倪克斯一頓：“所羅門之匙？他們不是早就滲透在整片大陸了嗎？”

弗蘭德裡克搖頭：“這次有點不一樣。他們确實早就暗中分布在各個國家，但以往都是暗中行動，這次的動作卻好像搬上明面了。”

倪克斯：“…他們做了什麼？”

弗蘭德裡克：“您也知道，柏格消息閉塞，我隻知道他們好像和柏格王室起了沖突。他們本來就時不時被各國征讨，這種事也見怪不怪了。柏格可能是自顧不暇，才沒有參加聯合戰争吧？”

倪克斯微微偏頭，瞟了一眼自己側後方的米迦爾凱爾。

他隻是很安靜地聽着，仿佛對自己母親的母國沒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了。”倪克斯言罷，話鋒一轉，“對了子爵，我想咨詢你一個問題。”

弗蘭德裡克來了興緻：“哦？殿下居然還有要咨詢我的事？是什麼？”

倪克斯：“你知道‘安全套’嗎？”

***

書房内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弗蘭德裡克臉上那爽朗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然後慢慢漲紅了臉。

米迦爾凱爾也幾不可察地紅了耳尖。

隻有倪克斯依舊一派淡然。

弗蘭德裡克：“……”

米迦爾凱爾：“……”

倪克斯：“……”

幾人兩兩對望，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