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當第一聲鬧鐘響起,姜陽仿佛等待着這一刻,幾乎是立馬從床上起來,然後幹脆地走進浴室沖澡。
櫃子裡有套西裝,是他昨晚特地挑到一邊的,已經很久沒穿過了,不過好在他時常鍛煉,倒是依舊合身。對着鏡子,他抓了兩把頭發,噴了一點摩絲定型,整個人看上去很體面正式。
簡單吃過後,他将熱好的牛奶與雞蛋帶上,這才出門坐電梯到地下車庫。他不清楚蘇楠的生物鐘,但想盡可能的讓她多睡一會,等車子發動後才撥了電話過去。
蘇楠收拾好下樓後,姜陽正站在車門邊等她,這是第一次,她見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的樣子。反觀自己,隻是淡妝與合身的長裙,倒顯得有些随意了。
“我這樣行嗎?”蘇楠低頭拉住被風揚起的裙擺,心情突然有些忐忑。
姜陽露出一個寬慰的淺笑,沒說話,向她靠近了些,随後一股淡淡的木質香飄進了蘇楠的鼻腔。
“這樣很好。”姜陽擡手,順平了蘇楠頭頂被吹散的發絲。
上車後,姜陽把雞蛋和牛奶放進蘇楠手裡:“别緊張,昨天下午我已經和其餘三人說過了,你去他們隻會問你一些問題。事實上,我們已經就你的作品讨論過幾次了,沒有大緻的主意也不會給你發消息。有我給你兜着,放心就行。”
蘇楠點了點頭,一時間車裡隻有蛋殼被剝開的聲響。
什麼樣的問題,蘇楠沒有糾結,她更在意工作室是怎樣成立的,四個合夥人之間是怎麼組到一起的。
車速平穩,不必着急,姜陽給她做了簡單的介紹。
大四時,憑着名牌大學的頭銜和優異的成績,他順利進入了一家很不錯的動漫公司實習,由于表現突出,畢業後也就順理成章留了下來。
四年裡積攢經驗的同時也跟着前輩學習一些非他專業的事情,就是現在的合夥人之一,比他大三歲,叫習均華。
二十七歲時,大他一屆的學長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創業,姜陽本就心懷理想,打工也隻是為了過渡,考慮了兩周就同意了。習均華挺照顧他的,姜陽臨走時約他吃了頓飯,沒想到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習均華也就跟着辭職了。
還有一個女生,與他年齡相仿,名叫方勤勤,是跟着徐鳴朋一起來的,據說兩人之前也是同事。
幾個年輕人有抱負,有才華,在那個秋季成立了工作室,為了留下心中的昂揚鬥志,他們取名夏天。
盛夏,聽着就光明燦爛。
蘇楠了解之後,心裡産生了一個念頭......
工作室規定九點上班,八點五十五必須到崗,他們到時不過八點四十,崗位上卻坐了幾個人了。
蘇楠跟在旁邊往裡走,才發現一樓茶水間也聚着人,他們吃着早點,看見蘇楠後,眼裡裝着疑惑開始打量。
準備上樓時,身後突然襲來一股風,蘇楠扭頭看去,見一隻瘦長的手落在姜陽肩上。
徐鳴朋慣喜歡玩笑,見姜陽的穿搭與往日不同,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哎呦喂~這是誰啊?”他把頭探向前面,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幾乎是瞬間,徐鳴朋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你就是木南吧?《神界》的作者。”
蘇楠點了下頭,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你好。”
兩人的手握在一塊,徐鳴朋似乎非常高興,一時竟忘了松手。姜陽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手伸到肩上,将按在那裡的手臂重重甩下,徐鳴朋這才反應過來,悻悻将手放開。
“幸會幸會,這便是明明可以靠顔值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吧。”
蘇楠不善于應對這種誇獎,隻能吊着笑。姜陽把男人拉到前面,推着他上樓,這才化解了她的尴尬。
蘇楠坐在會議室,姜陽不主動講話,她更不好開口,隻好安靜的閉目養神等待另外兩人到來。
八點五十,方勤勤和習均華一起走了進來,姜陽跟在他們後面。他徑直走到蘇楠身後,在大家沒注意時輕輕拍了兩下她的後背,等蘇楠再睜眼時,她的面前已經多了一杯水。
全員到齊後,大家簡單客套了兩句,開始說正事。
“不知道蘇小姐對自己的作品如何評價?”習均華是搞制作的,他更在乎作品本身。
阿谀奉承,蘇楠不善應對,談起正事,她卻毫不含糊。她稍微清了清嗓,先從客觀角度分析。
“《神界》是我大學逛博物館時得來的靈感,除了我自己的發散想象,裡面也包含曆史和一些中華文化因素。從正式開始繪畫,到現在出售,耗時将近六年,從消費者的反饋來看,應該還算得到了市場認可。
除去它的商業價值,我更看重它的文化價值,因為我就是懷着弘揚傳統文化的信念,創造出的它,我相信自己。”
方勤勤做了補充,她還是不放心,僅靠作品目前的銷售額難以預測他們後續的盈虧。動漫與插畫之間,區别不小,就算他們已經做了決定,她還是想聽到更有力的證明。
“我的作品是平面的,它們由角色,背景,色彩等組合而成,印在紙上。大家或者出于對畫風的欣賞,或者出于對文化的認同,所以他們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