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你!”
街道路人穿梭,咲樂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光聽着就能品嘗到甜滋滋的氣味,像是咬一口黏住牙龈的麥芽糖,任舌頭攪弄解不開纏繞。
大後方鬧哄哄的嘈雜聲不息,引得等紅綠燈的人側目而視。
世初淳彎腰,撿起路邊吹散的紙屑。她三步并作兩步,丢進垃圾桶,對通話那頭道:“我下班了,馬上就回來哦。”
頭頂轟鳴聲震耳欲聾,率先濺落的玻璃碎片,着地隻需幾秒。
平凡百姓的大腦處理不過來大量過載的信息,人還沒來得及掀起眼皮就被劃傷,哪怕意識到發生什麼,也根本躲避不及。
危急關頭,瀕死之際,傳說中的人生走馬燈浮現,世初淳腦海浮現出許多場景,她被分屍、被踩死,倒在廢墟石牆下……
而今,大批建築殘軀争先恐後地砸落,以尋常人的腳力,世界錦标賽短跑冠軍在此,都沒法在漫天落石的攻勢下潛逃。
立體機動裝置!
危機在即,腎上腺素飙升,女生手按在随身攜帶的裝備上,還沒發動,就知悉該操作無回天之力。
立體機動裝置的應用,建立在周圍有足以支撐人體重的固定物體之上。可他們正上方是倒塌的大樓,覆蓋範圍殃及四面八方的街道,不論去往哪個方向,都不能避開被壓倒的局面。
瘋狂砸落的障礙物,倒向下面擁擠的人潮。二者疊加,徹頭徹尾堵死了高速移動的操縱空間。
動是死,不動也是死,稍加遲疑,隻有被砸扁的收場。
“吧嗒——”街對面一人彈指,撕下纏着雙眼的繃帶,“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本該命喪于此的路人們全體被按下死亡的暫停鍵。
“好危險,還好趕上了。”
一眨眼功夫就來到世初淳身邊的男人,說着完全不能讓人信服的話。
以他神出鬼沒的速度,趕不上的幾率,幾乎等同于腳底下踩着的星球,在此刻發生大爆炸。更别提他自高中起就能自主完成的長、短距離瞬移。
某種程度上,是個被盯上了就極端難以擺脫的對象。作為隊友安全可靠,變成敵人就隻能原地默哀三分鐘。
“讓我看看哈,果然是世初呢。如假包換。”
掀開半隻眼罩的男性,俊美的容顔猛地貼近,左瞧瞧,右瞅瞅。他一手拎着她的後領子,像提在新出窩的貓咪,不費吹灰之力撈起來。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矮,好可憐哦!”
用朝氣、健朗的聲線打招呼的男性,成功逼停了女生口中的感激之詞。
他緊接着掏出手機,對着她的正臉開始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拍照。攝像動作說一不二,完全沒有侵犯别人肖像權的意識。
咔嚓咔嚓作響的快門聲,此起彼伏。交錯着幾乎要閃瞎人眼閃光燈,近距離對着她的眼閃爍。“把照片發給憂太他們,他們會高興到失手,被咒靈咬上一口。”
“啊,想想都很刺激。現在就發。”
剛逃出生天的世初淳,被攝像機閃到下意識别過臉,眯起眼,躲避過度曝光的亮度。感謝救命之恩的話咕隆幾下,卡在喉嚨,這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很難受對吧,在我的領域裡,什麼都能感受,卻什麼也做不到。我可以往你大腦裡灌入海量信息,讓你從頭到尾隻被我這個人浸泡。”
“你的眼裡隻能看到我,嘴裡隻能喊出我的名字。我在這裡對你做些什麼,你都完全沒辦法反抗,當然,外邊也是一樣的啦。”
“那邊那一位也是——畢竟我可是最強呢。”
誰會把最強挂在嘴邊啊,一般說這話的人,後面都會被打臉的好嗎?
不知出于何種緣故,當自說自話的男人兩隻手撤離,世初淳渾身上下就連根指頭都動不了。是對方使用的異能力效果嗎?
或區别于異能力之外的技能?
“如果當年的你活着,外加基因突變,迎來二次發育,現在大概勉勉強強能夠到我的肩膀吧!”
就不要加那麼多前綴了。基于領域間的緣故,女生内心想法分外地活躍,卻于現狀并無半點助臂。
“嘛,不過我說這話還真沒什麼可信度。”
目測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人,摸着下巴,改口,“也是。頂多給你壘的三塊墳頭,過幾年來個後勁,争取墳頭草竄高到與我肩膀齊平的高度。”
“這也有點難度,畢竟我目前還沒見過接近兩米的草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