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都和家入硝子在後面慢慢跟上,夕陽慵懶地跟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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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肉串被烤炙出油脂,點點滴落在紅滾的木炭上,雞肉特有的香氣與蔥段的辛氣交織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動。
“幹杯——”
盛滿生啤和汽水的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家入硝子喝完了最後一口帶着泡沫的酒液,“真痛快!現在還早,我們再去哪裡玩一下?”
夏油傑聽聞打開手機查找起周圍的娛樂活動來,五條悟早就喝飽了汽水,放下了筷子,探頭一起看夏油傑的手機。
“這個怎麼樣?”五條悟突然按住了夏油傑的手,他指着屏幕上的海報說:“這個,花火大會,我還沒去過呢。”
夏油傑有些驚詫:“你從來沒有看過花火大會嗎?”
他還以為這種已經形成了風俗的活動像五條悟這樣喜歡玩鬧的性格一定去過呢。
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現在去看也是一樣的嘛。”
花火大會人流密集,魚龍混雜,五條悟在年幼的時候頭上已經有了數額過億的賞金,因此五條家是明令禁止五條悟去這種危險系數爆表的地方的。
家入硝子從夏油傑手裡接過了手機,仔細查看海報:“這好像是今年夏天最後一場花火大會了。”
明都吃掉了最後一串雞肉串,“那就走吧,時不待我。”
結了帳,四人從燒鳥店裡出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夕陽早就消失不見。
花火大會的舉辦地點就在附近,路上的行人也大都往大會的方向去了,他們走入人群中。
街上有了不少小攤,家入硝子在一個面具攤前站定,挑起面具來。
明都拿起了一個白底紅紋的狐狸面具,“這個怎麼樣?”
“很好看啊。”家入硝子也拿了一個,“那我要這個吧。”
“面具麼?我也要。”五條悟剛剛拉着夏油傑去買金平糖了,現在又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
蒼藍色的眼眸在攤子上的面具上掃來掃去,五條悟拿起一隻面具看了眼“嘿嘿”地笑了,轉過來給夏油傑看:“傑!這個和你長得好像啊!”
狹長的紫色狐狸眼。
明都付了錢,把面具戴到頭上,“這個和傑确實很像。”
夏油傑:“……”
真的很難不懷疑五條悟在嘲笑他。
他好脾氣地從五條悟手裡接過來,“那就這個吧,悟,你自己的呢?”
“當當!”五條悟舉起了手上的烏薩奇面具:“烏烏,呐,呐,烏呐——”
家入硝子要笑死了,手拍着明都的肩膀。
夏油傑也想笑,“你喜歡的話,那就這個吧。”
“花火大會好像要開始了!”過路人說。
“烏薩奇”和三隻狐狸順着人流往觀景區走去。
五條悟驚歎:“好大的煙花。”
煙花在沉沉的夜幕上炸開,花火如柳樹的枝條般垂下,綻放出點點星火,晚風拂面,吹來了硝石的氣味。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明都看着空中的花火,不禁念起從前故鄉的詞來,她很喜歡這些短暫又美好的東西。
“這是種花的詩詞麼?”夏油傑側過臉看她。
這回輪到明都錯愕了,她是用中文念的詞,也隻是念給自己聽的。
她又笑起來,漂亮的紅瞳還映着綻放的花火,“你怎麼知道的?”
“呐,總要了解一下老師故鄉的文化吧?”
夏油傑很早就發現明都是個種花人了,她讀書很少讀譯本,大多是讀原文,她的書房裡中文的書籍占了相當大一部分,今天念的詩詞也是,如果是日語的話,難免詞不達意。
“傑!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本來在身側的五條悟又跑到了另一邊,夏油傑轉頭看過去,臉一下子就黑了。
“把小孩子放下來啊你這個混蛋!”
另一邊的五條悟雙手掐着一個小孩的腋窩,把人高高舉了起來。
三人很快穿過人群和“烏薩奇”回合。
家入硝子問五條悟:“怎麼回事?這個小孩哪來的?”
小孩手上拿着烏薩奇面具,還在小聲的抽泣。
夏油傑從袋子裡找出了剛剛買到的金平糖來哄她,嘴裡甜甜的也就不哭了。
五條悟說:“就剛剛我看見她蹲在這裡哭啦,好像是和家裡人走散了。”
明都蹲下問她:“你記得爸爸媽媽的電話麼?”
小姑娘怯生生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明都摸摸小孩的頭,“在這裡等一會兒吧,要是她家裡人沒找來,那我們就送警局吧。”
夏油傑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好在他們沒有等太久,花火大會結束之前孩子的父母終于找到了這裡。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學校吧?”
“不要不要,傑把我的金平糖給了那個小鬼!”
“那就再去買一份吧,真是抱歉啦,悟,剛剛手上實在沒有可以哄小孩的東西啦。”
“好吧……那除了剛才的金平糖我還要邊上的抹茶大福。”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