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說,還是端起那個充滿童趣的杯子,吹了吹熱氣。
關頌打字,“你喝牛奶嗎?”
家裡隻有這兩樣,關頌瞄了眼那個亮黃色的陶瓷杯,有些赫然。家裡的玻璃杯都被媽媽摔得七七八八,這個杯子是他七歲的時候自己去做的杯子,一直藏在櫃子裡沒拿出來。
他沒問趙铮然為什麼突然回來了,就像灰姑娘的十二點鐘聲一樣,關頌怕一問出那句話趙铮然的腦子就會突然清醒過來,意識自己到走到了他家裡,豬上身一樣問他要蛋糕。
真奇怪。
但關頌還是理解他,并且給他泡了一杯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倆都挺奇怪的。
帶着點點霧氣的手指拉了一下關頌肩上的毛巾。
怎麼了?
關頌用眼神表示疑問。
收回手,趙铮然喝了一口茶,“你的頭發在滴水,别滴到我杯子裡。”
後知後覺意識到頭發沒擦幹,關頌又把肩上的毛巾蓋到頭頂上,搓了搓,擦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頭發沒滴水啊。
安靜了一會,關頌往前湊了湊,一副很好奇的樣子,“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的。”
機械音在靜谧的空間擴散開,缺乏了人類的情緒,顯得這個問題格外正經,像在醫院做體檢。
蹙起眉,趙铮然費解地問:“你不知道信息素不能随便問?”
關頌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手指在通訊器上唰唰唰打字:“我是beta。”
我是beta。
這句話就像地球是圓的一樣理直氣壯地撞進趙铮然耳朵裡,讓他無從反駁。
alpha或omega覺得隐私的信息素,在beta眼裡就像他們噴了隻有同類聞得到的香水,當然,也許其他beta不這樣,隻有關頌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傻子這樣。
懶得回複,趙铮然幹脆閉嘴,一口接一口的喝那杯茶。
但眼前的人锲人不舍的睜着眼睛,似乎不問到不罷休。
一張便利貼貼到他手心。
你就說一下吧,我真的很好奇,謝謝你(笑臉),當然,要是實在不方便,就算了(哭臉)(哭臉)(哭臉)
或許是被他的真誠觸動,關頌看見趙铮然腕子轉動一下,把那張便利貼精準無比貼到他的額頭。
“不行。”
不行就不行,關頌想摸下那張便利貼,卻被另一隻手搶先,那張便利貼又回到趙铮然手心裡。
關頌還沒來得及反應,趙铮然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有蛋糕?”
忘記這個坑了。關頌表情空白了一下,眼珠向上咕噜咕噜地轉了兩下,才在便利貼上寫道。
家裡沒食材了,下次吧,嘻嘻。(笑臉)
看着那個歪歪扭扭的笑臉,好像摸到了關頌用便利貼的時機,需要用到他的醜表情來表達情緒的時候就用便利貼。
要是還不知道關頌根本不會做蛋糕,趙铮然就是傻子。
将兩張便利貼捏在手心插進兜裡,趙铮然說:“那太可惜了,下次你做好一定要讓我嘗嘗。”
點點頭,關頌退回去,乖巧地坐到趙铮然側邊的小沙發上。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回來了?”
來了來了,灰姑娘的十二點鐘聲敲響,關頌不自覺地坐直身體,一臉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的表情看向趙铮然。
可惜對面的人會錯了意,開口,“你認不認識一個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人,是alpha,麻子臉,愛喝酒,可能住在這棟樓裡。”
趙铮然給的信息還算明确,關頌一下就對上号,打字,“王叔叔,住五樓,他特别愛喝酒。”
“嗯。”趙铮然手伸到兜裡不知道在幹什麼,皺着眉,“應該是他,你……”
“他怎麼了?”
對上關頌好奇的眼睛,趙铮然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于是凝住了一般,半響才開口,“你小心一點,他不是好人。”
關頌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沒變,低下頭打字,“你是說他想性騷擾我的事?”
意料之外的,關頌很平靜,沒什麼害怕的情緒。
關頌沒擡頭,露出一截看起來白皙脆弱的脖頸,機械音卻在這時響起,“他之前半夜來敲我家門,第二天被我套着麻袋打了一頓。”
關頌擡起頭,露出一個笑,擡起手比劃了幾下。
“什麼意思?”趙铮然反倒變成那個好奇的人,有些急迫地追問。
抛開通訊器,關頌又拿起筆在便利貼上寫寫畫畫,随後調轉方向,露出紙面上的字。
不告訴你。(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