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地方的藥店真難找。
“可以給我一個化瘀的藥膏嗎?”
随着機械音響起,靠在櫃台上的摸魚的人擡起頭快速地掃了一眼,“用這個,每天早晚塗一次。36一支。”說完又低下頭點着通訊器。
關頌付了錢,拿着藥膏走到門口,那人突然擡起頭,“喂!小帥哥,淤青的地方不要揉。”
盡管戴了帽子,但四面八方來的雨絲卻沒放過關頌,争先恐後地往臉上撲。擡起手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汽,又有點不忿地癟癟嘴。
發什麼神經,跑這麼遠給他買藥?
但趙铮然鎖骨上那塊可怖的瘀痕卻時不時的晃回關頌腦子裡,攪得他不得安甯。
今天早上五樓的人搬走了,那個麻子臉拖着箱子,撞見關頌的時候逃命一樣跑開了。以前關頌隻敢偷偷套麻袋報複,不知道趙铮然用了什麼方法,給人吓成這樣。
就當感謝他吧。
借着居民樓裡散出來的光,關頌沿着藥店出來的小巷子往外走。
“被我抓到了吧。”
聽見這句話,關頌迅速地收回邁出去的腳,靠在拐角的牆邊。
怎麼這麼倒黴,這就是走小巷子必遇群架定律嗎?關頌捂着怦怦跳的心髒,一邊掏出通訊器想報警,一邊往後退。
手指按到撥打的按鍵時,又放下手臂。
巷子那頭響起一片混亂的打鬥聲。
一個聲音陰恻恻的鑽進關頌耳朵,“易感期?”那頭又一陣哄笑,才又開口,“帶了頸環?不敢放信息素吧,頂a又怎麼樣,失去信息素還不是像條狗一樣。”
頂A、頸環、這兩個詞讓關頌心頭一跳,看來那個人也挺倒黴的。
因為各方面都遠遠優于普通alpha,易感期很容易出現反社會的念頭,聯邦對于頂A管控很嚴,在易感期的時候都必須強制佩戴頸環,以此來監測易感期期間的信息素釋放濃度,一旦超過頸環的監測數值,會被強制收管。
小心地探出頭看了一眼,一群染着紅橙黃綠顔色的小混混拿着棍棒圍成一圈,中間的人帶着黑色的兜帽,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瞳孔縮了縮,關頌慌亂地躲回拐角。
倒黴鬼是趙铮然。
想起小巷盡頭的藥店,關頌拔腿就跑。
“欸欸欸,幹什麼?”
靠在桌上的店員擡起頭,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隻留下一張便利貼,淩亂地寫着幾個字。
前面小巷子有人聚衆械鬥,麻煩報警,謝謝。
“喂,這有人聚衆械鬥,對,地址是……”
扔下一張便利貼關頌頭也不回的往回跑,趙铮然這個倒黴蛋,别被打死了吧。
巷子異常的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心髒劇烈跳動,想到某一種可能,關頌胸腔裡升起一股酸澀。
随手從地上撿了一條枯樹枝,緊緊攥住,沖過拐角。
欸?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唯一站着的人低着頭,兜帽遮住他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臂上的衣袖被撸起,露出一截泛起青筋的、有力的手臂,随意地垂着。
聽見聲響,趙铮然懶洋洋地擡起眼皮,瞳孔很黑,陰沉沉的,視線鎖定關頌時,他後頸一涼,泛起層層的雞皮疙瘩。
随手扔開手裡握着的鋼棍,趙铮然一步一步的走向關頌。
被那雙黑壓壓的瞳孔一瞧,關頌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動物般的直覺令他轉身就跑。
“唔。”
被困在牆和失控的alpha中間,關頌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氣音。
濕熱的氣息打在他後頸,alpha像野狗似的動了動鼻翼,湊進關頌的側頸。止不住的腿腳發軟,但還是舉起手肘狠狠地朝趙铮然揮過去。
手臂被抓住,alpha側過臉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關頌的手臂,眼珠動了動,貼近關頌的耳朵。
混蛋趙铮然,早知道不救你了!!!警察叔叔救命啊!!!!!!!
嘀嘀嘀————
所有的感官一瞬間失控,隻餘下左耳耳垂微微發燙。
随後,關頌伸出另一隻手。
啪————
一聲清脆的脆響,alpha偏了偏頭,眼神幽深,再次湊上關頌頸側。
關頌渾身一僵,随即清晰地感受到腹部抵上一樣尺寸驚人的東西,他控制不住地打了個顫兒。
天爺,要死啦!
然而alpha隻是輕輕地,柔和地,湊到關頌左耳耳垂,蜻蜓點水的停留了一下。
關頌左耳耳垂有一顆小痣,墜在白玉般的耳朵上。
就在剛剛,趙铮然俘獲了那顆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