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跳,醫生轉過頭,心裡默默為那位小朋友點了一隻蠟,頂A和beta,易感期,好刺激的搭配。
救護車一路暢通,終于到了醫院。一行人擡着擔架,把人送到急診。
要推進急診室的時候,擔架上的alpha卻死死地攥着他的手,關頌急得想打人,轉過去看向醫生求助,但一旁的醫生卻微笑着說,“你哄哄他,他現在很脆弱呢。”
這是關頌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從小到大,每一個人都告訴關頌,alpha是危險而強大的,易感期的alpha尤甚。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易感期的alpha是脆弱的。
很新奇的說法,關頌心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癢癢的,好像一頭看起來兇神惡煞的狼撲向他,但卻隻是将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他心口,将頭放在他的胸口摩挲,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可憐可愛的小狗。
摸了摸他的頭,躺着的alpha小狗就眼睛亮亮的用頭蹭他的掌心,胸口劇烈起伏,委屈似的嗚咽了一聲。
可憐的小狗。
一旁的醫生眼疾手快地瞬移上前,幹脆利落地一針紮向alpha的脖子。
擔架床上的人仰着頭看着關頌,眼角淌下一滴晶亮的淚滴,然後頭一歪。
看着急診室的燈光亮起,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身體忽而脫了力一般往前倒。
“小心!”
是剛才救護車上那位醫生,她伸手扶住渾身發軟的關頌,看了一眼他蒼白的臉,将他扶到座椅上,“吃晚飯了嗎?”
頭暈眼花,關頌吃力地搖搖頭,靠在座椅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氣。
“吃顆糖,低血糖犯了,要按時吃飯。”
眼前出現一隻手,掌心是一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手腳都像是解凍般,蓄起力,他直起身朝醫生點頭緻謝。
“你後頸的傷口處理一下吧,來。”
趙铮然還在急診室沒出來,他有些擔心,看了一眼急診室,一旁的醫生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聲音溫柔的勸說,“他可能還得有一會,你後頸的傷口處理不了多久,先和我去處理一下吧。”轉身的時候又小聲調侃,“小情侶感情真好。”
站起來的動作一頓,關頌一個踉跄,鎮定地跟在醫生身旁,搖了搖頭,耳朵卻誠實的染上了紅暈。
看着反應激烈的關頌,醫生搖了搖頭,有些了然地笑了笑。
小朋友藏不住事,看這反應,不是情侶也得是互相喜歡吧。
“來,過來坐吧。”醫生招了招手,示意關頌坐在凳子上,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關頌的後頸,看着他後頸紅紅紫紫的一片,溫聲問:“疼不疼?”
剛剛肚子裡的一腔柔情都被後頸的疼痛消解了,想起趙铮然死死地咬着他的脖子還把他按在牆上,關頌有些懊惱的想。
難道趙铮然的易感期也影響到我了?我剛剛竟然那麼溫柔,見鬼了吧?
“好了,傷口有些深,要注意不要沾到水。”
關頌點點頭,又想起急診室裡的趙铮然,掏出兜裡的便利貼和筆,刷刷刷的寫了幾個字,遞給醫生。
他檢查完了嗎?我想去看看他。
掃了一眼,“去吧,你的朋友應該快出來了。”醫生拍了拍他的肩。
關頌推門進去的時候,alpha還沒醒,正躺在急診室裡打點滴。
易感期加上激烈的打鬥,鐵打的人也架不住這麼消耗,想起醫生的囑托,關頌摸了摸他的額頭。
額頭還殘留着一些冷汗,但沒發燒,關頌松了一口氣。
掏出紙巾仔細地擦了擦他額角的汗,下一秒,睫毛輕顫,睜開了眼。
“你怎麼在這裡?”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但腦海裡已經開始自動播放回憶碎片,他舔了關頌耳垂,還把他壓在牆上咬,各種碎片紛至沓來,趙铮然難以接受的閉了閉眼。
良久,才沙啞着嗓子說了一句,“對不起……我”
視線卻不自覺的移向關頌的脖頸。
關頌的後頸被包紮過,在巷子裡的時候太混亂,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舔一舔關頌的後頸,一般來說,alpha的唾液對于被标記的omega有加速結痂的功能。
可關頌是beta,這對他有效嗎?趙铮然皺起眉,下次試試。
“沒事,你醒了就好,醫生說你小腿骨裂了,要靜養一段時間,你通知一下家長吧。”
關頌握着通訊器,等機械音話音一落,他轉身。
“你?”趙铮然攥着他的手,眉尾一垂,看起來有些可憐,“你要走了嗎?”
輕輕地晃了晃手腕,收回趙铮然攥着的手,關頌打字,“我不走,你醒了,我去找醫生來給你看一看。”
聽見這句話,趙铮然才笑了,身體放松下來說:“去吧。”
“他的易感期控制下來了,但腿上的傷需要靜養,你們是回家裡靜養還是在醫院靜養?”拿着記錄冊的醫生推了推眼鏡。
聽見這句話,趙铮然毫不猶豫地回答:“回家靜養吧。”
“那行,家屬到樓下辦一下手續,手續辦好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朝着關頌說。
“家屬?”
見關頌不說話,醫生又喊了一聲,趙铮然也目光殷切地看向他。
關頌眉心一跳。
趙铮然易感期真的控制住了?
“家屬”關頌隻好頂着兩道殷切的目光點點頭,任勞任怨地跑去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