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多少食材,關頌煮了陽春面,他習慣吃面的時候加些菜,又燙了幾棵小青菜鋪在上面,湯面鋪着翠茵茵的蔥花和青菜,泛起油潤潤的光,袅袅地飄着白汽。
“看起來很好吃。”
趙铮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突然出聲把他吓了一跳。
關頌正在往湯面上擺小青菜,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要是平時自己吃,不會擺得這麼整齊,但趙铮然在,關頌抿着唇拿筷子調整了好幾次。
趙铮然笑了一聲,拿過他手裡的筷子,“很好看。”
關頌這才沒再糾結那幾棵小青菜。
兩個人端着碗在餐桌前坐下,四四方方的白色餐桌上,關頌坐在這一頭,趙铮然坐在另一頭,一擡頭就能看見。
看見趙铮然坐下,關頌心裡怪怪的,可不坐那裡,坐身邊好像也很奇怪,他隻好低下頭吃面。
“好吃。”趙铮然點評。
關頌嘴裡還含着面條,擡起頭朝他笑了笑,又想起在廚房的時候趙铮然就已經貸款誇過了,加上這一次,一共誇了三次。
關頌莫名聯想到小時候,家裡基本上都是關父在做飯,而關母則會對那些食物不吝誇贊,據她說,其實剛戀愛的時候她們兩個人都不太會做飯,後來在關母孜孜不倦的誇贊下,關父在做飯下廚這件事上展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在想什麼?”
關頌放下筷子比劃給他看。比劃完,趙铮然沉默了幾秒,也放下筷子,表情很認真,“我會做飯。”
關頌沒聽清,下意識地擡頭去看他,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會做飯。”
面條還含在嘴裡,聽清趙铮然說的話,關頌吓得嗆了一口面,從脖子紅到臉。
一隻手伸到他的後背輕拍幾下,關頌好多了,擡起頭,那隻手又自覺的離開了。
“要喝水嗎?”趙铮然問。
關頌順了一口氣,搖搖頭,企圖将剛剛趙铮然說的話甩出腦海,無果後,他決定轉移話題,于是放下筷子。
“你去外地幹嘛?”
比劃完又覺得不妥,手婉轉的轉了個彎。“這可以說嗎?”
關頌打手語的時候表情總是很豐富,因為不能用聲音去表達自己的情緒,所以表情總是格外誇張,就像此時,他蹙起眉,臉皺巴巴的,趙铮然勾起唇,“現在暫時不行。”
“不過你可以問一些其他的問題。”
什麼其他的問題?關頌莫名其妙地搖搖頭,他沒什麼要問的。
又出現了,那個皺皺巴巴的表情,趙铮然低下頭把碗裡最後兩口面吃完,壓抑住犬齒的癢意,然後站起來,背對着關頌說了聲,“借一下衛生間。”
沒等關頌反應過來,趙铮然已經快步走到了衛生間的位置。
衛生間的門發出砰的一聲,他的手覆在門把手上,感受到下身傳來的躁動。
打開流理台上的水龍頭,雙手掬了一把清水撲在臉上,水珠順着臉頰劃到脖頸,那顆聳立的喉結滾動幾下。
扣扣——
alpha警覺地停止了動作,又想起所處的環境,放松了脊背。
“你沒事吧。”
機械音伴随着浠瀝瀝的水聲傳到他耳朵裡。
關頌站在門外,透過厚厚的玻璃門看見alpha影影綽綽的身影,像一座小山似的。
這人搞什麼?吃得好好的,突然就跑衛生間裡去了,不舒服嗎?
“沒事。”
alpha的聲音冷冷的,聽起來不像是不舒服,關頌放下心,在門口矗立了幾秒,留下一句好。
趙铮然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不聽話的部位,胸腔起伏着,餘光處,一抹白色的布料吸引了alpha的目光。
是關頌的髒衣簍,還沒來得及洗。
蜷了蜷手指,腦子裡的聯邦律法還沒播放完,腳就已經不受控制地走過去。
那是一件很小的布料,比alpha的手掌大一些,純白的、柔軟的、裹住alpha的手指,像一塊流動的牛奶。
不受控制地低下頭,快接觸到的那一刻,又猛然驚醒,将那塊布料攥緊,反應劇烈地粗喘幾下,衛生間暖黃的燈光下,alpha的耳垂通紅。
将手腕上的抑制手環往上挑了挑,滿室的青梅酒味終于收斂了些,伸出手按了按劇烈跳動的太陽穴,口袋裡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喂?”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你跑哪裡去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哪也别去,一個兩個的,盡會給我添麻煩。”
“我在他家裡。”alpha摩挲着手裡的東西,聲音更加低沉,“我把snowy放這。”
“什麼!你馬上就會爆發易感期,還敢往易感對象家裡跑!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數值有多高,一整片紅,比我的股市還要紅!”許越大叫。
這個時候alpha還笑得出來,嘲笑了一聲對面,才穩住聲音說,“我提前打了抑制劑,還帶着抑制手環,我有分寸。”
“笑笑笑、笑個屁,要是讓人家知道不連夜扛着火車跑,你就仗着人家是個beta,使勁騷吧。”許越毫不猶豫地揭穿他。
“對呀,我又标記不了他,你怕什麼?”alpha吸了一口氣。
“哼,死變态,不能标記就能阻止你的變态了嗎?”許越顯然是對alpha的變态程度很了解。
beta隻是生殖腔萎縮,又不是沒有,像頂A這種變态的生物,别說生殖腔萎縮,就算真沒有都能鑿出一個來。
“趕緊滾回來,我可不想因為放縱你去嚯嚯市民而被捕。”許越希望對面的alpha還能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