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婷,這是南禹,是你趙伯伯的孩子,來G市上學,以後就和我們住在一起。”穆英說着,引着趙南禹和趙鶴庭認識。
趙鶴庭剛睡醒,腦子還迷糊着,下意識脫口問:“哪個趙伯伯?”
穆英連連去看趙南禹的反應,見他沒什麼反應,才一臉惱怒地去拍趙鶴庭的手臂:“就之前我和你說過的和你爸年輕時一起做生意的趙伯伯,還能是哪個?你這孩子。”
穆英一向是優雅藝術家的人設,今天格外反常,引得趙鶴庭意外,但還是看向筆直站着的趙南禹,伸出手,“你好,我叫趙鶴庭。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這才對嘛。”穆英笑着說道。心下高興,自家小子還是聽話。趙南禹這小孩才成年家裡就出意外,隻剩下他一個人,家裡的親戚吃人似的追着一個小孩,也不過是觊觎那份遺産,趙豐看不下去兄弟的孩子受苦,做主将他接過來,就怕趙鶴庭不同意呢。
“趙南禹。”趙南禹也伸出手,語氣沉靜。
“趙南禹!”
alpha長身玉立,張揚笑着站在一樹梨花下,風一吹,花瓣撲簌簌地落到他身上,“阿南,你怎麼這麼慢,快遲到了!”
趙南禹勾了勾書包帶,快走了兩步,停在趙鶴庭面前不動了。
“你看我幹什麼?”
“你為什麼,叫我……”他踟蹰着,沒說出那個稱呼。
“阿南?”趙鶴庭笑了笑,大剌剌地搭上他的肩,“這樣叫多親近,我爸媽也叫我阿婷。”他沒說是女字旁的那個婷,他小時候身體不好,算命的說得取個小點的小名,太大了壓不住就容易生病,爸媽就幹脆給他取了“阿婷”這個小名,一直叫到現在。
“阿庭?”趙南禹慢吞吞地叫了聲。
“欸。”趙鶴庭攬着他的肩走着,“就這樣叫。”
早晨的G市車水馬龍,騎着自行車的高中生從他們身邊掠過,看見趙鶴庭或開玩笑或打招呼,一路上竟然有十多個。
“鶴庭。”覃川抱着書走上前。
“阿川,你今天怎麼也這樣晚?”趙鶴庭不複剛才嬉鬧的樣子,規規矩矩地站好,羞臊地撓了撓頭。
阿川?趙南禹感覺到肩膀上的手被收走了,那點溫度漸漸消失,是每個人都這樣叫嗎?
“鶴庭班長!幹什麼呢?又纏着覃川。”路邊跑過一位男學生,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就跑開了。
“胡野!!你小子亂說什麼呢?”趙鶴庭看了一眼身旁笑得溫婉的女孩,紅着臉作勢去追。
一追一跑,路邊的梨花瓣下雪花一樣飄着,身旁有人在笑,趙南禹轉過頭。
“你好,我叫覃川,聽阿婷說你是他堂弟,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女孩聲音柔柔的,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你好。”
手還沒握上,趙鶴庭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抓住他的手,“你們聊什麼呢,怎麼不帶我?”語氣似在撒嬌,有些孩子氣,不是對他。
那一刻,心髒仿佛長出了什麼,那時候的趙南禹還不清楚。
“阿南,今天你怎麼不去打籃球?你都沒看見我那個三分球有多帥。”趙鶴庭穿着球衣沒骨頭地倚在他肩頭,臉頰蒸騰起熱氣,散發出絲絲縷縷梅子酒味。
趙南禹歪着肩讓他倚好,正正經經地說:“我不喜歡流汗,而且今天作業很多。”
“啊!運動不就是要出汗才爽?作業做不完就算了嘛,啊,媽,你幹什麼!”
穆英收回手,“歪歪扭扭的像什麼樣子!自己不學好還教阿南不學好,等你爸回來不好好收拾你。”
趙鶴庭扭着起身,伸手去夠餐桌邊上的紙巾。
趙南禹拿了紙巾遞給他,見他額頭上沾了點紙片,自然地伸手拿掉,對上穆英有些猶疑地眼神笑了笑:“阿庭成績很好,不用寫作業也能上G大。”
提到這個穆英也有些驕傲地笑了笑,“他就仗着自己成績好胡作非為。”說完又想起趙南禹才轉學沒多久,關切道:“你、還适應嗎?”
她其實想問問成績,但又怕傷到趙南禹,一時有些僵硬。
趙南禹自然也看得出來,親近不親近也從中分别出來,時不時提醒他是在寄人籬下。
“阿南成績也好着呢,班主任說他不寫作業也能上G大。”趙鶴庭伸手拿了塊菠蘿,搶答道,又遞了一塊給身旁的趙南禹。
他成績一向不錯,和趙鶴庭不相上下,但班主任卻明顯更喜歡活潑的趙鶴庭,對他就是普通學生的态度,自然也沒說過那種話。
“班主任怎麼會說這種話,我看是你胡扯,南禹這麼沉穩,一看成績就不錯,你好好和人家學學。”穆英松了一口氣,故作生氣地看向自家孩子。
“好了好,我們要去寫作業。”趙鶴庭端了盤菠蘿,拉着趙南禹往樓上跑。
“我媽就是唠叨得很,你别管她。”趙鶴庭叼着塊菠蘿,将準備回房間拉到自己房間,“你不會真要回去寫作業吧,來打遊戲呀。”
兩人就這樣在房間打了一會兒遊戲,窗外忽然響起陣陣春雷,随即就下起了大雨。
趙鶴庭起身關了窗,轉身看見剛剛還玩得好好的人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忽然想起趙南禹的父母就是在這樣的雨夜死于飛機失事。
“嗯?”趙南禹咬下趙鶴庭遞過來的菠蘿,神情有些怔愣。
“吃點甜的。”趙鶴庭說,笑着拍了拍手,“我要在校慶上表演鋼琴,你幫我聽一聽怎麼樣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