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志向還不如去牙醫診所當牙模。
謝楚在内心默默吐槽。
黑袍人看着謝楚,說,“你呢,請向大家介紹自己吧。”
這是個跳不過去的硬環節,謝楚暗自記在心裡。
“我叫謝楚,25歲。”謝楚掃了一眼桌上的紙條,猛的停頓住。在衆人或探究或驚訝或恐懼的目光中,他足足停頓了快要一分鐘,直到黑袍人的嘴角有下落的意思,他才接上後半句話。
“我有罪。”他說。
黑袍人的笑容半落不落僵在臉上,很快收拾好情緒,對他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請坐,我的客人。”
謝楚坐在那唯一空着的紅絲絨座椅上。
黑袍人笑意盈盈,跟在他身後。
沃斯特滿臉驚恐的躲開黑袍人。
十分鐘前,這人拿起錘子将那個質疑者腦袋當西瓜開時,臉上就挂着這種禮貌熱情但瘆人的笑。
想到這,他猛的一抖,桌下的腳不知道踢到了什麼,咚的一聲,桌上的花瓶搖搖晃晃的傾斜。
“啊!”沃斯特驚叫出聲。
他伸長胳膊想要去扶,但奈何胳膊太短桌子太長,他眼看着花瓶在桌上轉了兩圈,晃悠着要倒下。
不誇張的說,沃斯特在這一刻已經看到了人生的走馬燈。
性情古怪的管家,非要人認罪的古堡,沃斯特覺得這花瓶一倒下,自己的人生也該交代在這裡了。
花瓶搖晃一會兒,突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扶正。沃斯特鼻尖上的汗珠滴落,他脫力似的靠在椅子裡,一顆心狠狠砸進肚裡。
伊維和貝爾同時看向謝楚,就連黑袍人眼神也微微一顫,不動聲色的落在謝楚身上。
“你是哨兵。”貝爾挑眉。
謝楚雙手交疊,微微點頭。
伊維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那你一定知道怎麼從這兒過鬼地方出去!是不是?”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謝楚說,“我也不知道。”
伊維的表情扭曲一瞬,“怎麼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們這些哨兵向導進化到人類的頂級,沒辦法帶我們這些普通人從這裡出去?”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他咬牙切齒的問。
謝楚聳聳肩,“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貝爾托着下巴,懶懶的舉起手道,“倒黴打工人午休醒來,以為自己猝死了。你呢?”
“訓練事故。”謝楚簡單的回答。
伊維抱着手,沒有要分享的意思。沃斯特六神無主,他心有餘悸的說,“我也差不多,選修課太無聊了,我就趴了一會兒,救命啊,我再也不上課睡覺了。”
謝楚不禁皺眉。
如果他們是真人,真的存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外面的人一定已經發現了異常。中心塔一定會想方設法來聯系自己,畢竟這裡唯一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隻有他。
但幕後人搞了這一出到底有什麼目的?
謝楚擡眼看向黑袍人。
黑袍人繼續炫耀他的牙齒。
“看來諸位相互熟悉的不錯。”他幽幽說,“在正式開始之前,作為巴比倫莊園的管家,我對諸位的到來表示真摯的歡迎。”
沃斯特差點被他歡迎的抽過去。
“來到巴比倫莊園,誰也不是無辜者。”黑袍人笑着說,“諸位,都是有罪之人,隻有真誠的贖罪,才能離開這裡。”
“不然,就永遠的留在這裡吧。”
黑袍人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聽到最後一句話,衆人臉色驟變。伊維拍案而起,但又想到了上一個人和黑袍人頂嘴的下場,氣勢頓時弱下去,讪讪的坐回椅子。
沃斯特聽起來快哭了,“能,能給點提示嗎?”
黑袍人沒有回答。
“怎麼贖罪?”謝楚問。
黑袍人笑着說,“晚上八點,莊園的忏悔室會開放,你們每個人有且僅有一次機會。忏悔室位于負一層,會一直開放到十點,在此期間,大家都可以進去忏悔。”
“隻有真誠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才算是贖罪成功。”
怎麼樣忏悔,怎麼算是真誠,謝楚打量着黑袍人,率先起身。他離開椅子的那一刻,沃斯特倒吸一口涼氣,眼神驚疑不定。
謝楚問黑袍人,“現在幾點了?”
黑袍人回答的很快:“中午十二點。”
還有八個小時。
他還有時間在古堡裡尋找更多的線索,謝楚短暫的放下心,點點頭,繼續問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黑袍人對他的态度異常的好,“請便,莊園裡的每一個房間都可以休息,廚房會一直提供餐食,花園會在下午兩點開放,晚上五點關閉。入夜後,請不要打擾園丁工作。”
說完這一句,黑袍人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古堡的門猛地被推開,一道消瘦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
他步伐穩重,神色如常,平穩的站在了黑袍人面前。
謝楚的心狂跳起來,他顫抖着手,不敢相信看着來人。
“你好,我叫甯彬,27歲,是個向導。”甯彬道,“我也有罪,幫我加把椅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