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形和倒三角的圖案下面有四個點，這種圖案以前常被認為是神罰天降的意思。我用現代漢語翻譯一下，意思就是下雨。”上官瑞說，“不過，他和我說的意思估計不是這個。”

“很可能是他的星球曾經被E星人侵占的場面。”謝楚推測，“我聽說他的感知力很強大。”

“是，”上官瑞肯定道，“所以我們暫時是這麼推測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E星人估計已經知道艾普莉停轉的消息，他們現在可能就等着曙光系統失效那天。”謝楚繼續說，“但從E星現居星球前往地球大概需要五年左右的時間，所以他們需要現在就往這邊趕。”

“他們需要的是地球的定位。”謝楚沉着臉。

E星人大費周章，絕沒有想過用幾個留在地球的内奸占領地球。有過一次意識入侵的經曆，人類變得更加謹慎。同樣的一招沒有辦法蒙蔽人類，于是他們決定換個方法。

這些年的布局，從慢慢潛伏聯盟，到狙擊曙光系統的人員，用哨向病模糊意識占領，在方士哲芯片實驗體成功前，他們一直都小心謹慎，避免和人類的大規模沖突。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當時沒有勝算。

接近冬日的天氣中，謝楚流下一滴冷汗。

比起此前甯佳的推測，他其實更偏向于自己現在的猜測。

那就是他們準備行動了。

不是因為頭領，也不是為了别的，而是他們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是此前入侵失敗的預案。

進化派是僞裝，内奸可以抛棄，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隐藏。

能夠不通過意識入侵暴露地球的位置，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通過密鑰連接艾普莉，一種是直接攻陷所有基地。

前者他們選擇直接攻擊密鑰持有者，後者他們選擇偷能。

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削弱聯盟的力量。

聯盟并非是毫無知覺，隻是隐藏在内部的内奸将所有的痕迹掩埋，讓人這些年來都找不到一絲痕迹。

謝楚他們可以摸到E聯盟也并不是僥幸，他自己更傾向于是他們的某項行動觸網。

但究竟是什麼？

當務之急，他們需要找到這個事件。

還有吳博士，為什麼對方一定要殺死一個看似與整樁案子毫無關系的科學家呢？

吳博士，難道還有不為人知的研究？

杜超簡要将自己和甯彬的發現與衆人同步，安排了剩餘的工作，幾人對于這次案件十分重視。不僅僅是因為吳博士，還因為這是内奸第一次冒險。在中心塔暗殺吳博士與他們一貫制造意外，禍水東引的行事風格不同，謝楚直覺找到那個兇手，他們就能找到掩藏在聯盟背後的内奸們。

甯彬和他還是分頭行動。

作為當前唯一一個在中心塔任職的S級向導，杜超需要他的幫助，需要他一點點去摸排人員，一點點的排除嫌疑。雖然看起來是個笨辦法，但這的确是他們在辦案中常用的套路。畢竟，E聯盟僞裝的太好，沒有那麼多明顯的小辮子讓他們去抓。

他們短暫的見面後，又是分别。

說來奇怪，謝楚和甯彬分手的那三年都沒有生出現在這種，毫無來由的不舍，好像現在不留下甯彬，就再也見不到他一樣。明明他們已經複合，明明他們心意相通，卻還是生出這種無端的恐懼。

杜超轉身去開車，謝楚悄聲握住甯彬的手。

“怎麼了？”這是甯彬用眼神說給他的話。

謝楚直白道：“想你。”

甯彬眼睛彎了彎。

他靠在謝楚身邊，趁着杜超不注意，與謝楚交換了一個極其短暫，卻溫柔的吻。

甯彬眨眨眼，像是在說：“别擔心。”

别擔心，我會回來的。

……

張景明忙了半個晚上，終于在天擦擦亮的時候完成了視頻監控修複。

其實隻一個背影拿不到多少線索，除了大緻的身高體重，他們對這個叫做易成的人一無所知。隻是他和林希爾不信邪，硬是一桢桢的盯着模糊不清的監控，終于從那人翻起的衣角找到了一個商标。

那是一個國際著名奢飾品品牌。

半夜三更，張景明被負責人挂了三次電話，最後把姐姐叫來，用兩句威脅拿到了這件衣服同款型号的所有購買人名單。好在衣服是今年年初剛剛上架的新品，讓他們不至于淹死在名單裡。

張景明沒找到易成，但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方士哲。

一件奢飾品不足以說明什麼，尤其是對于方士哲來說，他的生活标準很高，在被捕之前，也有錢維持這種高消費。有問題的不是他買東西，而是他買東西的時間和地點。

他購入這件衣服的地點是在年初的A國，那時候，真正的方士哲還在國内。

謝楚趕回中心塔的時候，張春和拿着剛剛打印出的許可從樓上下來，見到謝楚，她簡要彙報：“謝組，聯系上A國那家店了，挺趕巧，他們那邊這段時間總有零元購時間，為了防止總部追責，店面負責人将這一年所有店内監控視頻都備份了，我現在将調去許可傳過去拿監控。”

“去吧。”謝楚回答，“還有其他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