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楚張了張嘴,面對甯彬,他有很多話想問,但又确實生氣,于是一言不發,陰沉沉的看着他。甯彬最初的心虛過後,整個人倒變得坦然起來,他進門先查看了内奸的身份又去檢查了約翰易的情況。在得出約翰易早已死亡的結果後,他将桌上的小中轉器收進口袋,轉身非常自然的在謝楚嘴角落下一個吻。
“想你,”甯彬斟酌着哄了一句,試圖用王興波讓謝楚暫時放過他,“這地方不能待,約翰易是餌,對方早就想要處理掉他,先走。”
甯彬說的他是指瑟瑟發抖的王興波,比起謝楚的慶幸與憤怒,王興波面對死而複生的甯彬隻有恐懼。
他被謝楚摁着,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說話見,楊培風已經檢查完屋内情況,他在沙發底下拉出來一個黑色手提箱,打開後,赫然是一個正在倒計時的面闆,時間還有一分鐘。楊培風剛想說什麼,就見謝楚從口袋裡摸出兩個東西丢給他。
“拆了,”謝楚對楊培風說,“換僞裝器,做點漏洞,把他們引過來。”
聽到謝楚的安排,楊培風默默将來之前甯彬給他的僞裝器收起,同情的看了眼甯彬,果斷的選擇遠離“戰場”。
甯彬沒有聽到答複,心道不妙,深吸一口氣又湊上去。但這會不等他說話,謝楚眉頭一皺,問道:“你抽煙了?”
“……”甯彬不知道該答是還是不是。
“醫生怎麼說的?”謝楚反問。
甯彬上交煙盒。
“禁煙禁酒,”他說,“對不起。”
謝楚沒收,他盯着甯彬,許久,突然大力将人擁進懷裡。甯彬被他抱了個措手不及,慌亂之間還踩到了趴在地上的王興波。
“啊!”王興波發出一聲慘叫,但沒人在意。
溫熱的身體,熟悉的味道,謝楚強忍着狠狠在甯彬脖子上咬一口的沖動,短暫的閉上眼。
咚。咚。
他感受着透過相抵皮膚傳來的心跳,那顆懸着的心終于落到實處。
天知道他從孟青竹家樓下監控看到甯彬的身影時是一種什麼感覺。
好像靈魂離體,他人在辦公室,魂已經跟着監控裡的人飛遠了。反應過來後,謝楚壓着想去找杜超幹一仗的沖動,安排孟青竹去找甯佳,讓他将甯彬還在的消息帶給那小丫頭。自己從張景明哪裡領了個僞裝器,秘密離開中心城。
甯彬的蹤迹不好查,但有心的話,還是能找到一點點楊培風的蛛絲馬迹。
一路上,他心跳直奔130,不受控制的擔心,害怕失望,但看到甯彬的那一刻,謝楚一邊生氣,一邊毫無原則的原諒了他。
人活着就好。
僞裝器安裝完畢,他們的擁抱也結束,謝楚沒有在犯罪嫌疑人面前調情的毛病,他一手抓着甯彬,單手将王興波扔給楊培風。
“我成你倆下屬了呗?”楊培風好笑的接過王興波,“我一個開飛機的,你放心讓我審?”
“我看過你父母的案子,你審訊不錯。”謝楚掃了楊培風一眼,“當時那店主的口供就是你拿到的。不是下屬,你幫個忙,我先處理個人。”
即将要被處理的人沒有半分大難臨頭的感覺,反而十分輕松的聳聳肩,表示自己絕對配合。
謝楚無聲冷笑,心說你很快就輕松不出來了。
幾人回到甯彬短租的房子。
淩晨四點過,三個人扛了個麻袋回來,這場景說實在有點吓人。不過城郊短租的年輕人多,人流量大,職業也雜,大部分人回來就是補覺,很少有人注意鄰居是幹什麼的。
幾人順利的将王興波轉移過來。
幾分鐘後,僞裝器啟動,一人高的“火焰”從對面不遠處的房間内沖出,很快又落了下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如果E聯盟察覺不對來确認,也的确能看到一具燒焦的“屍體”。
“留下了約翰易的DNA僞裝,不過撐不了多久,”楊培風說,“你倆要算什麼賬都快點,我感覺他們很快就會來人。”
謝楚點頭,拽着甯彬走進房間。
甯彬看着這幾天自己下榻的“陋室”,又看看謝楚還陰沉的臉色,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我去審……!!!謝楚!!!”
謝楚見甯彬要走,單手把人撈到肩上,二話不說鎖了房門。
砰。
甯彬被甩進床鋪。
謝楚撐着手,眼神沉沉的望着他,隻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不告訴我?”
甯彬是想告訴謝楚的,但杜超沒有答應。
作為和甯彬交集最深的人,甯佳和謝楚的态度在這場戲裡至關重要。由于密鑰的原因,甯佳不可避免的已經知曉了甯彬的假死計劃,好在她演技一貫讓人放心。
因此,謝楚的反應就變得至關重要。
甯彬沉默片刻,果斷沒有回答,擡手捧住謝楚的臉。
他這個時候把杜超賣了,謝楚回去肯定和他算大賬。
謝楚冷笑一聲,拒絕了甯彬試圖用親吻求和的舉動,順手抓起床頭櫃上的圍巾,唰唰兩圈綁住了甯彬的雙手。
甯彬終于臉色變了,他頓感大事不妙,警告的開口:“謝楚,别在這亂來。”
“不亂來,”謝楚磨了磨牙,“沒你那麼膽子大。”
甯彬從這話裡聽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一個半小時後,謝楚心滿意足的從房間裡走出來,他周身的戾氣消散,像隻餍足的頭狼。楊培風見狀,果斷放棄詢問他兄弟甯隊的狀态,指了指在地上抖成篩子的王興波。
“問完了?”謝楚擡眼看他,順勢坐在沙發上。
“問完了,”楊培風說,“審訊技巧沒你們好,給他留下點心理陰影,你不會說出去吧?”
謝楚一哂。
“說點了什麼?”謝楚問。
楊培風古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