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于工作,說多了好像是在抱怨。
她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多說無用。
“哦。”肖澤愛點了點頭,“那先走吧!”
“好!”
由于大廳人多,沒有并肩而走的空間,她們一前一後往外走,遇到人多的時候,他會幫她伸手擋一下。
才接班的小圓正好來拿東西,看見白雪爾和一男人說話,還和他一起走了。由于距離遠,她沒看清男人的臉,回去就一頓八卦。
林靜一臉的不信,“你說有個男的接白護士下班,不可能,她可是出了名的獨行俠。”
“我親眼看見的,不然明天來了你問問。”
“小姑娘,這是人家的隐私,有什麼好問的,再說她這個年紀了,談戀愛不很正常嗎?”
“哈,我就好奇那男的是誰嗎?能收了咱們高冷的白姐姐。”
“你呀!就是太八卦,說不定是朋友了。”
小圓蠢萌的回道:“也對,也有可能哈。”
兩人坐在車裡,肖澤愛看了眼時間,又看了下天氣。
十一月完全入冬的天,天黑的早,北方又很冷。
且冬釣大多是野釣,來回花時間不說,要是下雪,安全隐患也多。
想着征求眼前人的的意見。
白雪爾見他半天不發車,沒走的意思,以為怎麼了。
問他:“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就是今天天氣不好,而現在天馬上黑了,所以你······”
他想說的是要是她實在想去,他也會帶她去。
“那就不去了吧!”白雪爾接了他的話。
這麼冷的天,不能去最好。
她實在是怕冷,加上上一天班也是很累。
想着陪他吃飯也是一樣,釣魚下次不忙了再陪他去。
但很快意識到自己接話快了。
這麼一來,好像她的做法是明明自己提出要釣魚的,又推辭的很快,敷衍的意味很明顯。
趕緊補充道:“那個我請你吃飯吧!今天耽誤你等我,自己也沒去成。”
“哈!”
看她這少有的窘迫樣子,肖澤愛忍不住輕笑。
挑眉問她:“請我吃飯?”
白雪爾沒看他,但長睫毛眨的厲害,胡亂的看着車窗外點了點頭。
“也好,既然白護士如此盛情,我也就不推辭了。那咱們去哪吃?”
肖澤愛語氣是之前慣有的輕快。
說完,也沒等她的答案,發動車子就開始走了。
見他專心開車,白雪爾才看他,感覺他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之前也不是不好,隻是比較平靜。
但她知道那種平靜才是可怕的,此刻明顯的開心許多,看來請吃飯是對的。
想着請他吃飯,應該征求他的意見,“你有沒有喜歡吃的?”
“魚怎麼樣?”
聽他的回答,她莫名覺得有點喜感,“是很喜歡魚嗎?”
又是釣又是吃的。
開車的人因她的問話,轉頭看她,盯着她的眼睛很認真的回了句:“嗯,喜歡。”
白雪爾看他回的認真,想來是真的喜歡,隻好點頭,“哦!那去金街那邊,那裡有家店很好吃。”
“好。”
肖澤愛看了下她的反應,又點了點頭就專心開車。
之後兩人一路無話,但神奇的是氛圍并不尴尬.
雖然是第一次坐他的車,可這陌生中帶着平靜的感覺就像是不常見面的老友一樣,好像一切就原本是這樣。
到了店裡。
白雪爾将菜單遞給他,要他點菜,肖澤愛也沒客氣,要了一份糖醋桂花魚,一份清真鲈魚,一份炸帶魚,一個涼菜西藍花,一份熱菜紅燒茄子。
在一家川菜館,點的清淡又家常,感覺有點對不起做飯的大廚。
她胃不好,吃不了辣的,可聽着這些菜名,很合她的胃口,也都是她愛吃的。
但想想,肖澤愛以前吃東西就很清淡,她以前的胃口也是重油重辣,這幾年因着胃不好,才慢慢改變的。
等菜的間隙,兩人無話。
白雪爾本身就是話少之人,一般不會主動挑起話題,但看肖澤愛也沒說話的意思。
再看此刻的他,修長白淨的手指半抓着陶瓷小茶杯轉來轉去,那手指在飯店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很好看,轉一會喝一口茶,神态從容又安然。
本不想打破這份安靜。
想了想他的情況,覺得是不是聊點什麼比較好。
想起方思義說他要考博士的事,便問他:“方思義說你要考博士,邊工作便學習是不是很辛苦?”
“?”
看他吃驚的表情,想到他以前是天才型學霸,即便是考博士,對他來說應該也不難。
估計是自己問的突兀了。
被問的突然,吃驚是本能的反應,肖澤愛突然意識到是方思義跟她說了什麼。
就剛才她的話語,估計就是說自己要考博士,學習辛苦,要她幫忙照顧他之類。
這麼做也是在幫他制造見面的機會。
難怪一個冷清疏離的人突然提出要陪他釣魚,請客吃飯,想來也是方思義交代的帶他放松的方式吧!
不過就是不知道方思義用了什麼方法要她答應的,看眼前的人兒也是不是像閑着沒事幹或是很熱情的陪着别人幹這些事的人。
隻是,這個方思義愛玩的性子,做的事一次比一次沒有邊界感。
不過他倒是樂見其成。
心思轉了一下,很自然的回答她:“不是很容易。”
他沒回很辛苦,說不容易,卻好像意指的更多。
随即又自然的補充了一句,“剛才吃驚,是因為沒想到我考博士的事方思義也跟你說了。”
可白雪爾聽了他的話,心思也在轉,怕他覺得,她是不是知道關于他的事很多。
男人要面子,自尊心也強,尤其肖澤愛這種一直站在高處的人,要是知道她做這些事,誤會自己同情他,估計會讓他比死還難受。
所以,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知道他很多事才是對的,以後相處也自然輕松些。
趕緊說道:“她也沒說别的,就随口說了那麼一句,不過這是好事,你别太有壓力。”
肖澤愛看着一口氣說了好多話的她,輕笑了下,點頭應她:“嗯,你請我吃飯,緩解了我很大一部分壓力。”
……
“你的工資不夠花嗎?”
“?”
看她認真的在問自己,突然意識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隻好喝了口茶,“還行。”
原本讨論的是精神壓力,可因為方思義給說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白雪爾就聯想的多,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要分析。
這一下就轉移到了物質壓力。
聽他說還行,白雪爾想他半路跑來當老師,況且才開始,估計也沒多少。
還有之前破産了,不知道有沒有負債,但沒積蓄是肯定的。
本覺得他會大富大貴,如今卻到這般田地。
打起精神鼓勵他:“慢慢都會好的。”
肖澤愛看她鼓勵自己,嘴角不自覺上揚,“借你吉言。”
白雪爾卻想的是,以前的肖澤愛是很自信的,他會說,一定,肯定,必須,這些肯定意味明顯的詞,現在說話卻是模棱兩可的意思。
估計是自信心真的被打擊了,才會這樣!
看了他一眼,看他比以前沉穩安靜很多,想着是不是心裡壓力導緻的。
可她忘了他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而她對他的影響還停留在十幾歲的少年,那時的他活潑,愛動。中間空缺的幾年,他在改變,在成長。她沒參與,所以沒感覺。
隻覺得他變的安靜是方思義所說的那些事情導緻的。
肖澤愛看着白雪爾眉頭攢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點犯難。
一個看起來聰明伶俐,不是愚笨之人的女孩子,怎麼細相處起來,腦回路也是這樣,想問題比方思義的還神奇。
自己沒參與的這幾年讓她變化這麼大?
兩人就這樣各自思忱着,沒有說話。
由于白雪爾面部表情總是淡淡的。
所以為難,不開心,想問題最大的表現就是眉頭攢着,眉頭鼓起來,加上是大眼睛,就顯得很無辜。
看着這幅神态的她,肖澤愛靜靜的看着,眼神久久沒有收回,心思動了再動,最終喝了口茶壓下了所有的情緒。
這時上菜了,兩人都是安靜溫柔的人,吃飯就真的在認真吃飯,期間除了誇贊魚好吃,沒說别的。
等吃飽放下筷子時,發現其它幾個菜基本吃光了,炸帶魚卻一點沒動,肖澤愛要了食盒打包。
白雪爾出來結賬,服務員說賬已經結了,突然想起吃飯間隙肖澤愛去了趟衛生間,應該是出去結了賬。
看來還是面子大于天,剛都說了有經濟壓力,這麼做難道不是讓壓力加劇?
她問他:“說好的,今天是我請客。”
他回他:“下次!”
然後就往外走。
回到車裡,白雪爾将錢轉了過去。
肖澤愛到家都沒收,想來也是不會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