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北方人,有北方人的大塊頭,臉也是糙漢的樣子。很少見他這種臉色煞白的樣子,我被他吓了一跳:“怎麼了?”
他嘴角抽了好幾下:“小劉呢?”
我回頭去看,果然沒有了劉哥,我說怎麼感覺光暗了呢,彈幕裡都在說,那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老張問我,我也不知道。
難道這也是節目組故意安排的?
不能吧,小劉是燈光師啊,沒有打燈的,光靠我自己手電筒那可真是燈下黑了,所以老張決定去找他。
“是不是我們剛才走的太快,他沒有跟上,再加上這裡黑咕隆咚的,宅子又多,他沒準進錯地方了。
老張讓我自己先播一會兒,他去找人,他說走就走,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剩我自己了。
我自己是可以直播的,最開始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人幹,我最開始是讀故事的,我因為笨,所以經常大半夜還在背書,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隻不過半夜讀這個,剛開始進來的粉絲說我有病。
說看着很漂亮,腦子不好,半夜讀這個有哪個大哥能聽,你起來扭一扭,大哥給你刷大炮!
我起來按照他的指示扭了,但最後他說我還是坐着讀書吧!他建議我讀靈異故事,這個時間點兒讀這種故事沒準能火。
他真是我的貴人,我真的小有名氣了,後面就一步步被公司培養,開始做這種戶外靈異節目,錢越賺越多,雖然我很害怕這一行,可我又喜歡錢。
我的畢生願望是躺着掙錢。
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的漂亮女人,喜歡漂亮的衣服,不想再跟小時候一樣穿上面姐姐傳下來的衣服,我還喜歡各種各樣的口紅,化的漂漂亮亮...
總之一切都需要錢,我看到錢兩眼發光,所以我想走捷徑。
有兩條快速掙錢的路,我傍個大款,比如我們公司的趙總,但我努力的看着他的臉勸自己接受都不行。
于是我就準備這第二條路了。
直播,擦邊女主播,月入百萬不是夢。
這句廣告語讓我成功的邁入了這一行。
想的有些多,因為我害怕。
我設置好設備後跟直播間的觀衆輕聲說:“我害怕。”
沒有光,沒有人,而且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陰森森的冷氣從我腳底竄上來。
再加上前面他們鋪墊的那些,成功的吓到我了。
彈幕裡的大哥說:别怕,我彈幕保護你。
好吧,有一點點兒安慰。
我在原地等了老張一會兒,沒有等到,我隻好在彈幕的催促下繼續走,我要自己去找那口枯井。
我怕老張找不到我,我解下一塊兒紅繩綁在了旁邊的小樹枝上,這是院長把她壓箱底的紅布裁成一條條的,讓我随時随地标記用的,說我拍這種節目,身上總要帶點兒辟邪的。
我轉來轉去,轉的頭暈腦脹的時候看到了我挂的紅繩。沒有老張,隻要紅繩,老張沒有來找過我。
老張竟然也消失了。
節目組是要跟我玩大的嗎?
我腦袋都懵了,粉絲也跟着我懵了。
【阿久怎麼又轉回來了?】
【鬼打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
【是的,半夜本身陰氣就重,阿久一個女的天天淩晨播這樣的節目,身上不沾點兒東西才怪呢?】
【尊嘟假嘟,别吓我好不好?】
【安了,假的,阿久每期節目都系一溜紅繩,她掉向又不認路,你們不是不知道。】
【女孩子通用的毛病,方向感不好。更何況是阿久了】
彈幕裡紛紛打趣我,我看的更害怕了,可我越怕他們越興奮,以為我是裝的。
我知道我是喊“狼來了”的那個小孩,天天拌扮鬼上身吓唬他們,他們習以為常了。甚至更猛的給我刷大炮火箭了。
刷這麼多,我要是沒命花怎麼辦?
我下意識的想去摸我胸口的吊墜,摸空了的時候才想起吊墜的紅繩今天斷了。
那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沒來及的換繩子,怕丢了就留在了家裡。
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