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那人正是付澤明和程衢。
“聽說了嗎?付澤明和程衢領證了。”周加衡顯然還不知道紀棋曾因為這事煩心,自顧自地說着。
“早就知道了。”
紀棋移開目光,朝着其他方向走去,周加衡還在一邊補充:
“我真是沒想到,付澤明家大業大居然會看得上程衢。不過看臉也是有可能,實話說我高中那會兒還追過程衢一個月呢。”
“他臉好看嗎?”紀棋垂眸,燈光打在他的睫毛上投射出一小片陰影,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他覺得沒小啞巴好看。
“怎麼不好看了,你就是眼光高。誰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怕不是得長得跟仙女一樣。”
周加衡說着拍了拍自己的嘴,反駁自己:“哦不對,得長得跟仙男一樣。”
這話說得沒毛病,紀棋拿起桌子上的高腳杯,澄黃透明的酒液沿着杯壁打轉,他随意朝着周加衡舉杯。
“沒錯,還真得是仙男。不過你高中的時候見一個愛一個,能追一個月算是你極限了吧。”
周加衡聳肩,還沒來得及狡辯就看到紀棋朝着其他人走去。隻是一個轉身,臉上的表情截然不同,嘴毒刻薄的疏離感消散,立馬和别人談笑風生去了。
“會演吧。”周加衡朝着章林笑笑,轉而跑到一邊去和認識的人聊天去了。
晚宴按照着流程進行,許多内容枯燥無味得讓人直打哈欠,要不是周加衡在旁邊一會兒一句話聊着,恐怕紀棋都要睡着。
這種宴會表面上的目的意義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結交人脈和資源。
“下面我們歡迎以下集團代表上來發表講話,明呈集團、棋科集團……”
主持人的聲音甜美動聽,随着聲音喊到集團名字時,上方的聚光燈打在紀棋身上,随着他的步伐一路到前方台子中間。
同樣的還有付澤明。
兩人表面上和諧官方的握手,嘴裡互相點評着對方公司的優秀,實際上心裡一個比一個惡心對方。
付澤明不是一個會演的人,他表面的輕蔑和傲慢,以及對紀棋的厭惡全表現在了臉上,就連座位下的周加衡也看的一清二楚。
昏暗的看台,周加衡朝着章林招手:“那個付澤明是怎麼回事?”
章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表情為難,眼看着主持人即将結束這一趴,“要不您還是等下來問他本人吧。”
看台區掌聲一片,掩蓋住了章林最後的聲音,紀棋從一側大步走過來,恢複了以往的冷漠,還多了些陰沉。
剛剛在台子上,付澤明目視前方,卻用着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警告:“少碰不該碰的東西,小時候你媽沒教過你,不該觊觎别人的東西嗎?”
這話其實還真沒怎麼傷到紀棋,爹娘教養問題他早就不在乎了,就是心口憋着一股氣。
回到座位沒兩秒就開始了中場休息,這個時候是社交的最好時間,紀棋沒有任何猶豫,略過身邊正要開口詢問的周加衡,朝着衛生間走去。
一分鐘,衛生間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周加衡和章林感覺不對,趕在人群之前朝着衛生間迅速跑去。
周加衡堵門,章林迅速攔在門口叫來保安,将原本幾個聚在衛生間門口準備看戲的人請開。
門内才是亂糟糟一片,衛生間香槟色台子上造型獨特的琉璃花瓶被打碎,周加衡所謂的空運來的鮮花被踩在地上碾成碎片,看起來一片狼藉。
紀棋和付澤明兩人身上都挺狼狽,衣服淩亂着,原本熨燙得平整的西服滿是褶皺,臉上更是一個精彩可言。
付澤明的鼻子下方一小片血迹,左邊的眼角位置被打破皮,明顯實實在在地挨了好幾下拳頭。
而紀棋這邊也不怎麼體面,一邊嘴角裂開,滲出一些血出來,被他用手背一抹,疼得他拉扯了一下嘴角,肚子也跟着火辣辣的疼。
就在幾分鐘前,紀棋大步走進衛生間,一眼就看到了在洗手台前慢悠悠擦手的付澤明。
付澤明透過鏡子也看到了他,臉上的傲意不加掩飾,一副獲勝者的姿态。紀棋二話沒說,沖上去捏着拳頭哐哐沖着他打了幾拳。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付澤明措手不及,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紀棋一拳打倒在地。随即又被紀棋抓着頭發補了好幾拳,拳拳用力,眼角和顴骨處打破了皮。
但付澤明也不是個吃虧的主,他掙紮着朝紀棋的臉打了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氣,隻一拳就讓他嘴角破了。
付澤明可不是什麼好學生,即便家世顯赫,他也不是外人眼中的矜貴公子。他的中學時期過得極為叛逆,打架更是常事,隻是對外裝的好些罷了。
所以和付澤明比拳頭,紀棋稍稍占了下風。
趁着紀棋被打了一拳的功夫,付澤明彎起膝蓋,朝着紀棋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徹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這時候周加衡和章林趕了過來,周加衡開門、關門、堵門一氣呵成,轉眼看到這副場面嘴角微微抽搐。
他畢竟是紀棋這邊的,當然是希望紀棋赢,但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血恨他不清楚,隻覺得對手如果是付澤明,那很難辦。
紀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腰背微微弓起,一下又一下的喘着氣,呼吸帶來的拉扯痛很不好受。
付澤明陰着臉,他臉上傷的最重,後面還有許多會議和訪談,全都被這幾拳給誤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