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下樓去體檢的大清早,餘安聲就在樓下看到了一個他想迅速轉頭離開的身影。
梁風遙騎着機車在樓下等他,面前還有兩個大媽圍在他旁邊,熱情地詢問他是否有女朋友。
看到餘安聲的那一刻,他眼睛亮起,手高高伸着,可算是從大媽的包圍裡逃脫出來。
餘安聲和大媽們打了招呼,臉上看着那機車就開始犯難,拿起便利貼就寫下一句話。
[我不想坐機車去。]
這份工作來之不易,他不想在任何一個時刻出錯,隻要這次體檢成功通過,他就擁有了正式工作。
梁風遙并沒有什麼難過,他将手中的鑰匙在手指上轉動着,欣然答應:“好啊,那我跟着哥去,哥怎麼去我就怎麼去。”
于是餘安聲便帶着梁風遙去坐了地鐵。
進了地鐵站後梁風遙看向四周,将最新款手機解鎖後往餘安聲手裡一放,“哥幫我弄吧,我沒坐過。”
這句話讓餘安聲怔住,随即臉上多了憐愛與心疼,想着梁風遙年紀輕輕就出來打工,還沒做過地鐵,一時間想起了幾年前來桐市上大學的自己。
這個時間段本來人應該很多,但好在是星期六,所以地鐵上鮮少出現了空座位。梁風遙像一隻黏人的金毛,餘安聲坐哪他坐哪。
出了地鐵并不是書店,梁風遙滿臉疑惑看着餘安聲,剛想問出口就看到他眼睛放光,小跑向一個方向。
剛到門口,老闆就已經把他的淺灰色小電車給推到了外面,連同頭盔、雨衣和充電器一同放在了籃子裡。
餘安聲激動極了,這是屬于他的第一輛車,他鄭重地接過老闆遞過來的電動車産品證明,像是得到了一件寶貝。
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口袋裡後,他戴起了頭盔,頭盔是米白色,很輕,和那天的超重頭盔相比簡直不要太輕便。
卡好卡扣,戴上頭盔後餘安聲的臉更小了,他轉頭朝着梁風遙仰了仰下巴,示意他上車,眼神裡滿是得意和驕傲。
梁風遙沒忍住笑了,笑得整個人彎着腰,用手捂着肚子。這種簡單滿足的幸福感具有傳染性,就像打哈欠一樣。
這讓很早就什麼都不缺的梁風遙也感到了幸福。
他坐上餘安聲的後座,在後面仰着笑臉,跟不要錢似的朝着前座的餘安聲打趣:“哥,我可是第一個坐你後駕的,你可得對我負責。”
即便聽不到餘安聲的回答,梁風遙也不在意,他故意摟住餘安聲的腰,這是他第一次坐電動車的後座,也是第一次坐别人的後座。
今天的陽光特别好,電動車行駛的速度并不快,本來就小巧的電動車坐上了兩個成年人,也算達到了極限。
悠悠的風吹在臉上,梁風遙心情極好的地哼着小曲,餘安聲也一臉笑意。
下一秒,面前的交警把兩人攔下,餘安聲收回了笑容。
“騎電車不知道後面的人也要帶頭盔嗎?一會兒掃碼交一下罰款。”
說完交警把罰單小條撕下來,交到了餘安聲手裡。
餘安聲隻激動的沉浸在領新車的心情中,根本忘了梁風遙頭盔的事情。而梁風遙為了能坐上餘安聲的後座,長期騎機車刻在骨子裡的戴頭盔,也被他抛在了腦後。
再次啟動車子,這一次梁風遙還在後座傻樂,而餘安聲喜提“通行證”,嘴角下撇,慘兮兮地騎着車子。
到了書店門口時,大巴車已經停在那裡,上了車子後發現隻剩下了兩個座位,一個是季與秋旁邊,另一個在最後面。
梁風遙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神後冷笑了一下,不用腦子就知道了季與秋的心思,于是本來走向後座的腳步停下,一把坐在季與秋旁邊,對他所謂的表哥來了一個虛僞的笑容。
餘安聲對兩人之間無聲的較量毫不知情,跑到最後面一排安安靜靜地坐着。
前面兩人的小心思都沒達成,季與秋倒是不擔心,畢竟有人一開學就要離開這了,最後能長久的待在餘安聲身邊的還是他。
大巴車開到了一家大型醫院,車上的人對于這所醫院并不陌生,應該說幾乎所有人都不陌生。
這家私立醫院在全國擁有衆多連鎖店,其隻在市中心繁華地段開設。
其以優質的服務和多階段價格設定,以及舒适的環境赢得了衆多患者的一緻好評。況且這醫院背後的投資人舍得花錢,裡面的醫生更是從國外和其他三甲醫院挖過來的頂尖人才。
所以和市内其他重點醫院相比,這家醫院在市民心裡是不低于其他幾家重點醫院的地位。
進入醫院大門後,車上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讨論聲,大都是對來這做體檢的震驚和感歎。
老員工見怪不怪,新員工紛紛拿出手機,有得甚至在手機上查詢了一下即将做的檢查套餐。
其中标注體檢套餐為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正是他們要做的項目。餘安聲身邊的男生發出感歎,并直言老闆大氣。
季與秋的選擇有他自己的想法,圈子裡的人講究一個合作共赢,賣别人一個面子,日後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有些事情不必多說心裡卻比誰都清楚。
還沒正式進入醫院,他們一行人就已經能感受到和其他醫院的差别了。車子門口有專門的禮儀小姐引路,将一行人帶到了體檢休息室内休息。
接着來了許多護士,分别将不同的人帶去做不同的項目,根本不需要排隊,全程下來都是流暢且舒适。
梁風遙窩在休息室的角落裡打遊戲,眼睛斜瞄着季與秋。
這家醫院是設立在桐市的總部,醫院有七棟樓,主樓高二十八層,總占地面積約15萬平方米。
紀棋的車子停在樓下,那天被付澤明打的傷還沒好透,嘴角處的淤青和傷口清晰可見,和付澤明臉上的慘不忍睹相比還是略勝一籌。
他的臉看不出情緒,眼皮半耷拉着,讓他本就陰戾的長相更加涼薄,渾身散發着陰涼的氣息。
從那晚告知周加衡找人到現在過了快一星期,昨天他打電話說來這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