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内,餘安聲覺得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反正最後結果隻要不遲到就好。
車子行駛得很快,紀棋僅僅隻用了十分鐘就開到了書店附近。餘安聲讓他停在了離書店還有些距離的位置,車子實在惹眼,餘安聲怕被同事看到。
他不擅長交流,更不擅長解釋。
手上的帆布包被他挎在肩膀上,朝着紀棋指了指書店的方向,意思是要下車。
想象中解開車鎖的聲音并沒有出現,窗戶半開着,炎熱的空氣和車内的冷氣碰撞,紀棋卻絲毫不在意。
他往副駕駛的位置前傾,一隻手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微笑着,露出一副看起來溫潤無公害的樣子。
“是不是忘了什麼?”
餘安聲一怔,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側,帆布包好好地挂在胳膊上,手機也安靜地躺在口袋裡,并沒有什麼東西忘掉。
他疑惑地望着紀棋,距離上班還剩下四分鐘。
對上那濕漉漉的眼睛,紀棋身體前傾,一隻手扶住餘安聲的後腦勺,帶着不容分說的态度,以極快的速度吻上了餘安聲的嘴角。
餘安聲愣了一瞬後就要掙脫,紀棋目光在看到車窗外經過的某個人後,放在後腦勺的手用了力氣,深深加重了這個吻,不滿地輕咬了他的唇角。
眼神中帶着得意和勝利,紀棋将身體半壓了過去,另一隻手按住車門一側的按鈕,開了一半的窗戶緩慢上升,将窗外打量探究的眼神隔在了外面。
唇瓣與皮膚的觸碰,柔軟的觸感讓紀棋不願離開,隻需要偏離一點,他就可以親吻到餘安聲的嘴唇。
點到為止,他留戀不舍地輕啄了一下後離開他的唇角,手指深深陷入餘安聲的頭發。
“你忘了,早安吻。”
他禮貌微笑,似乎對于紀棋來說這真的隻是一個早安吻而已。他将昨晚的晚安吻一模一樣得還給了餘安聲,同樣位置。
心亂如麻,心跳如擂,餘安聲這回算是切身體會到了這兩個詞的含義,大腦進入死機,頭上像是有不停旋轉的小圓圈。
機器人死機時會發出重複機械的制動,而餘安聲死機時隻會瞪着眼睛傻愣在原地。
“三分鐘,”紀棋将扶着餘安聲後腦勺的手順着脖子撫上面前人的臉,手指摩挲着剛剛親吻的位置,“到你上班的地方剛好三分鐘。”
啪嗒,車門開鎖聲應聲響起。
這句話提醒了他,餘安聲像是一隻兔子立刻打開車門跳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奔向書店。
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紀棋笑出聲,上半身弓着,胸腔因為笑意而振動着,連帶着整個身體都在顫動,慢慢收回手臂。
逗餘安聲怎麼會這麼有趣呢?紀棋覺得自己前半生簡直白過。
他那張常年刻薄冷漠的臉帶着笑意,呼吸了兩下,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後,哼着不知道什麼調子打着方向盤駛離這裡。
而到達打卡機前成功打卡的餘安聲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七點五十九分四十三秒。
太好了,真得如紀棋所說沒遲到!至此,紀棋在他心裡多了一個神算子的形象。
進入更衣室換工作服,餘安聲剛脫下外套門就被打開,他轉身看到了拿着手提袋的梁風遙站在門口。
門被關上,梁風遙大步走到他面前,餘安聲剛想打趣他遲到了,就被他步步緊逼,後背緊靠在更衣室的櫃子。
梁風遙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無袖上衣,套頭式耳機環在脖子上,銀色十字架的項鍊在胸前微微晃動着。
他平時就愛運動,人高馬大,靠近餘安聲時會将他的身子罩在其中。
“哥剛剛為什麼沒理我?”
他手裡拎着手提袋,低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餘安聲,問出這話的時候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餘安聲擡頭,眼神滿是不解和疑惑,微微歪頭表示困惑。因為不能說話的原因,他的肢體動作和日常小動作會比普通人多。
這些小動作可以幫助他在和别人交流時,不需要通過複雜的手語就能夠簡單快速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梁風遙本來還沉悶的心情被他呆萌的樣子打破,他咳嗽兩聲:“賣萌也沒用。”
“剛才從書店一旁我就看你飛奔而過,喊你也不搭理我。”
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個,餘安聲用兩隻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個長方形,将臉往前伸了一下,對準了空氣中無形的長方形。
“……打卡啊,”梁風遙不情願的說着,想起了什麼又往前走了一步,身體緊貼餘安聲。
狹小的空間氧氣顯得格外稀薄,餘安聲有些難以呼吸,面前的少年還步步緊逼,身體與呼吸的相交碰撞讓他加快呼吸頻率。
“那……哥今天是怎麼來的?”
梁風遙的眼神陰冷,那雙眸子裡帶着不聽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執着,“從書店那邊路過的時候,我看到有輛車裡面的人長得和哥非常……”
話還沒說完,餘安聲迅速用手捂住了梁風遙的嘴巴,随後慌亂收回手,胡亂做了一堆手語動作。
最後幹脆無賴似得搖頭,伸手推開梁風遙。
可他怎麼能和身高體長的梁風遙比力氣,即便餘安聲使出了十成力氣去推開面前的人,也沒見梁風遙動彈一下。
手放在胸口,手指不經意地碰到了梁風遙胸前的顆粒,那經過鍛煉後的胸肌在放松狀态下十分柔軟,手掌整個攏在了他的胸肌上。
餘安聲毫無察覺,梁風遙被手指按壓的茹尖激得身體一陣顫抖,本就因為有些不滿的呼吸變得更快,酥麻順着尾脊骨一路上升,脖子連帶着耳後一片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