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加衡終于知道面前的人為什麼那麼熟悉了,不就是那天在醫院辦公室紀棋拿着那張資料上的人嘛。
看着面前人擱那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餘安聲的心稍微放了下來,誰知下一秒就聽到了周加衡的聲音。
“對,你是紀棋他弟吧。”
周加衡雖然沒想起來名字,但他知道餘安聲的長相,上次遊樂園被别人偷拍的照片他不是沒看過。
餘安聲:搖頭。
餘安聲:瘋狂搖頭。
餘安聲:頭搖成虛影。
“停停停!”周加衡生怕下一秒餘安聲能把腦漿搖出來,不是,紀棋那家夥不是說裝他哥嗎,怎麼這會兒又不是了。
而對面的餘安聲謹慎地看着周加衡,打量着他臉上的表情,哥說了不能把現在的關系講出去,他一直都做得很好,可不能在這時候掉鍊子。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就算是從小擅長人際交往的周加衡這會也沒敢說話,生怕自己那張嘴一不小心秃噜出什麼,把紀棋的計劃打亂。
按下自己定的鬧鈴聲,周加衡朝着餘安聲揚了揚手機:“我接個電話哈。”
走到一邊周加衡連忙給紀棋打去了電話,把自己在他家的事一說,那邊就傳來紀棋低吼:“我不是讓你送我公司來嗎?你他媽去我家幹什麼!”
“我這不是尋思着好久沒來了嘛,忘了你們家現在多了個人,反正我人已經在這了,你看着辦。”
“東西沒被他看到吧。”紀棋拿起鑰匙立刻出了門。
“害,沒有,我辦事你放心,”周加衡又恢複以往閑散的神情,“哎對,你家這位怎麼不承認他是你弟,你那計劃到底怎麼回事,我是雲裡霧裡一頭霧水。”
走到車子前,握住門把手準備開車門的紀棋聽到這句話後怔住了,他吞咽了下:“我讓他對外保密的。”
“奧,”周加衡了然,笑道:“他真聽你話。”
挂斷電話前紀棋叮囑他不要亂說話,周加衡不以為然,随即挂了電話回了客廳。
知道事情原委後的周加衡放松了下來,逗人的心思藏也藏不住,單是坐着看餘安聲那張臉就看了一分鐘,好看是真好看,該說不說紀棋的眼光是有點子東西。
怪不得最近這段時間怎麼約他,他都一臉我很忙的樣子,家裡有這一寶貝,要是自己,自己也舍不得出去。
好看是好看,周加衡不吃這一款,太聽話了,他還是喜歡有點性格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加衡,紀棋的朋友,我和他從初中認識到現在。”
[你好,我叫餘安聲。]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和紀棋的關系,餘安聲索性直接忽略,好在周加衡沒繼續往下問。
秉承着要招待客人,餘安聲起身給周加衡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沒兩秒又将面前的一大盤草莓往周加衡的位置推了推,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吃。
“謝謝啊小餘。”
周加衡随意,社交簡直就是在他的舒适圈,用他初中老師的話來說,就算他旁邊坐的是個死人,他都能給人家聊活了。
而且紀棋這兒他早就來過不知道多少回,老宅子他就跟着紀棋去過一次,後來最常來的還是這,要不然他哪來的密碼。
周加衡吃着草莓和餘安聲聊了起來,“話說紀棋那家夥的脾氣不好吧,天天秉着張臭臉。”
[沒有,他人很溫柔的。]
“溫柔!”周加衡聽到這話嘴裡的草莓都要吐出來,沒想到有一天他能從别人的嘴裡聽到溫柔這兩個字來形容紀棋。
看來被騙得不輕,周加衡憐愛般得多看了餘安聲兩眼,随即開始爆料:“也就你護得緊,你知道紀棋以前什麼樣子嗎?”
這話倒是引起了餘安聲極大的興趣,他好像對哥的過去一無所知,帶着期待的眼神熱烈地看着周加衡搖頭。
于是不管丢人不丢人,大到兩人被人約着打群架被路人報警差點進局子,小到周加衡帶着紀棋去喂貓,把别人家的家貓當成流浪貓,被别人誤以為貓販子,都被周加衡這嘴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尤其是被認成貓販子這事,餘安聲被周加衡堪稱單口相聲般的文采逗得前仰後合,等到他再去看面前的草莓時,玻璃碗裡已所剩無幾。
顧不得笑,餘安聲趁着周加衡講話的時候手悄無聲息地準備将碗往自己的方向拉一下。
家裡的草莓都在這了,要是被他吃完了,哥就沒得吃了。想到這餘安聲用手指勾住碗的邊緣,往自己身邊拉過來的時候,周加衡拿草莓的手一伸。
手和草莓完全錯開,撲了空。
該怎麼描述這份尴尬呢,餘安聲在心裡已經想好了一百種死法,他好想來一個人救救自己。
周加衡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找補道:“哈,吃得是有點多了。”
餘安聲更想死了。
萬幸此刻密碼門響起,餘安聲得救似地看向門口的紀棋,還好,草莓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