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直擊餘安聲的心髒,他終于知道從下午到現在自己一直難受的原因了。
他做不到。
做不到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紀棋和别人親昵。
嫉妒也好,占有欲作祟也罷,餘安聲想讓紀棋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遲遲沒聽到餘安聲的聲音,紀棋有些慌了。
沒再用力壓住他,手上也松了些力氣,這個角度他看不到餘安聲的臉。正打算放開他,結束這場鬧劇時,他聽到了悶悶的啜泣聲。
紀棋臉色一秉,松開他的手腕迅速将他轉過身來,兩隻手捧住了餘安聲低着的頭。
原來真的有人的眼睛會像湖泊,紀棋不知道他的眼淚怎麼會那麼多,流得滿臉都是,被燈光照着亮亮的,像打了高光一樣。
“做不到。”餘安聲哭着搖頭,因為哭得用力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吞咽了好幾下才說出口。
紀棋沒反應過來,“嗯?”
“不忍心,”餘安聲換了個回答,搖着頭又重複了好幾遍,“不忍心,不忍心。”
哭得太過狼狽,臉都皺成了囧字,紀棋沒忍住很破壞氣氛地笑了出來,聲音很大。起初餘安聲有些生氣,氣急敗壞地踢了他幾腳。
但餘安聲笑點低,看着紀棋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他也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臉比剛剛還難看,心裡依舊難過,但臉上的肌肉又控制不住想笑,餘安聲把錯全歸咎到了紀棋身上。于是一頭紮進他懷裡,企圖當個角牛把紀棋頂翻。
兩人齊齊倒在床上,餘安聲趴在他身上,在他衣服上将臉蹭了個幹淨才心滿意足。
撐起胳膊坐在上面,餘安聲頗有勝利者的姿态,他低着頭看紀棋,兩張臉離得特别近。
前額的碎發散下,發尾在紀棋的額頭前掃來掃去,有些癢。他擡起手撫摸着餘安聲的眼尾,順着向後蹂躏着他的耳朵。
大拇指摩挲着肉乎乎的耳垂,他看到餘安聲眯起眼睛享受了起來,頭一個勁的往他手裡靠,像一隻求着撫摸的貓。
“癢。”餘安聲鼻息明顯,喉嚨擠出這個字來,但不可否認這的确很舒服。
他想,如果自己是小白的話,估計這會要發出呼噜噜的聲音了。
“餘安聲。”
紀棋的聲音有些啞,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帶着些引誘的意味。
“嗯。”餘安聲迷迷糊糊地應着,明顯還在沉溺其中。
耳朵上的手指離開,扶住了餘安聲的後腦勺,嘴唇上柔軟觸感傳來的同時,餘安聲也感受到了打在自己臉上溫暖的氣息。
柔軟唇瓣之間的觸碰和摩擦帶來的感覺讓餘安聲想不到任何詞彙形容,紀棋的嘴唇涼涼的,卻異常柔軟,像小時候第一次吃的果凍。
不過不是水果味的,而是清清涼涼的薄荷味。
思緒剛拉回來餘安聲劇烈動了下,身體想要逃離卻被腰上的胳膊束縛住,手臂松下,齒關被突破。
“唔……”餘安聲身體使不上力氣,耳朵根和尾椎一陣麻軟,靈魂像是要抽離身體飄到上空。
舌/根被吮得發麻,餘安聲覺得自己的口腔裡像闖入了一隻小魚,不斷的遊過他的舌底,輕劃他的上颚。
下擺的衣服被掀起,粗粝的指腹劃擦過細嫩的皮膚引得餘安聲一陣瑟縮。餘安聲挪了下位置,總覺得有些硌得慌。
不安分的小動作被紀棋按住,餘安聲突然反應了過來,整個人跟岸上的魚一樣不停的翻騰着。
從嘴唇斷斷續續的溢出聲音,“不要,紀……”
身體控制權掌握在紀棋手中,餘安聲在墜落和清醒中努力掙紮,身體的每一處都随着紀棋而做出反應。
餘安聲逐漸沉浸其中,隻有殘存的意識還在反抗:“不想,車子裡……唔……”
“身體要變成,那天,車裡……”
碎片一般的詞蹦出,紀棋依舊保持着進攻狀态,直到餘安聲暈暈乎乎說出車子裡這幾個時,他停了下來。
“車裡?”紀棋吐出這兩個字。
被吻得發暈的餘安聲根本緩不過來勁,大腦缺氧讓他無法快速做出思考,隻能頂着昏昏沉沉的頭上下動了動。
“哪天車子裡?”趁着餘安聲沒清醒他繼續問。
“唱歌。”餘安聲趴在他身上跟小貓叫似的低語,卻完全忘了這句話将會帶給他什麼樣的後果。
紀棋一個翻身轉過來,一隻手捏住餘安聲的下巴,強制着讓他盯着自己,“那天晚上你都記得。”
餘安聲意識回來了些,意識到說錯話後眼神閃躲,裝死道:“不記得。”
“不記得啊。”
紀棋慢吞吞說出這幾個字,最後一個輕微的啊音調上揚。如同獵人看到掉入陷阱裡不斷掙紮的獵物,他的眼神冒着一絲難以掩蓋的興奮。
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紀棋笑吟吟地望着他,隻不過這笑容看得餘安聲發毛,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