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半夜三、四點不睡覺發什麼神經?”
“你不是早上才回的嗎?打擾到你睡覺了嗎?”紀棋從電腦上收回手。
周加衡撓了撓腦門:“先保證充足的睡眠,這不今天找你才有精神嘛。”
“再說了,我一大早看到你的消息不就回了?”
紀棋挑眉:“早上十點五十八分就是你說的一大早?”
“嘿嘿,”周加衡讪笑,“别那麼認真。”
“你昨晚沒在酒吧玩?真不像你。”
按照周加衡的性子,一個星期基本有五天都泡在酒吧,回國的這些天估計都要和各個酒吧老闆混熟了。
所以半夜三、四點給他發消息,紀棋純屬是按照他那美國作息來的。
周加衡兩腿一伸,搭在面前的桌子上:“調養兩天,歇一歇。”
“不行了?”紀棋調侃。
“滾一邊去,咒我什麼不好,咒那玩意。”
周加衡看起來對此頗為忌諱,一隻腳輕輕晃蕩着,想起什麼突然問他:“唉,弟弟呢?不在家?”
“送小傘去上興趣班了。”
周加衡點了點頭,看着紀棋沒說話,一臉探究:“那你叫我過來幹什麼?别跟我說來吃你們狗糧的,也不怪我嘴毒,你們倆連他媽床都沒……”
“我找你來是想商量怎麼把這事結束。”
周加衡突然閉嘴,腳也不搭在上面了,走到紀棋工作的桌子邊往上一坐,身體前傾。
“結束!你怎麼突然想結束了?”
之前怎麼勸他都沒用,上次不過是說了真話而已,今天就約自己來商量怎麼告訴餘安聲真相。
周加衡搖了搖頭,他真是不知道紀棋腦子到底怎麼想的。
“上次不就說了嗎,兩個月,兩個月就膩了。”紀棋眼睛看向一處,沒有聚焦,像是在出神。
不是,周加衡有些坐不住了,他手指微微蜷曲,用指關節敲擊着桌面:“你不會就是為了反駁我那句話吧?”
“所以做這些,就是想告訴我你壓根就沒喜歡過餘安聲。”
“紀棋,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經曆,對感情或者說愛情的認知處于……”
啪的一聲,電腦蓋上的聲音打斷了周加衡的話,他看見紀棋那張臉有些陰沉。
“我叫你來不是讓你說這些的。”
靠!
“行!”周加衡算是放棄了,隻是最後問他:“那你真要跟他說你不是他哥這件事?”
“嗯。”紀棋回答得幹脆,像是隻要稍微猶豫一下就會反悔的樣子。
周加衡有些恨鐵不成鋼,他覺紀棋那從商時精明的腦子放到感情裡,就跟那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一樣。
“那你之前又是帶他看病,又是把小孩接過來,費心費力搞這一出幹什麼?做慈善還是想當感動中國人物?”
今天他這嘴跟開了光似的,吐槽的話是一句接着一句。
紀棋沒什麼反應,就跟鐵了心一樣:“不過是一些必要手段而已,至少告訴他真相後,念着這些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那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呢。”周加衡白了他一眼。
得,他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反正周加衡今天是看明白了,就算把紀棋按到鏡子面前,讓他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摸着良心地說對餘安聲沒一點感覺,他都能能說得出來。
真就全身上下嘴最硬。
反正自己就是一看客,到時候紀棋不後悔還好,後悔了他能開個敞篷車,圍着整個桐市把今天這話循環播放三天三夜都不帶停的。
“這不簡單?”周加衡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道:“大不了直接推我身上,我做個壞人,反正弟弟跟我交情一般。”
“就說鑒定報告有誤,實驗室把材料弄混了或者什麼,”周加衡不耐煩,“反正随便找個什麼借口,就說弄錯了。”
“這樣多好,你既能從裡面摘的清清楚楚,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看紀棋沒反應,周加衡揚了揚下巴:“哎,怎麼樣?”
紀棋擡起頭,那張臉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随即又消失不見:“周加衡,果然。這種缺德事還是你想的夠快。”
“我缺德?”周加衡音量增高,癟了下嘴,“我再缺德也沒你缺德,我可幹不出為了報複付澤明,騙他弟說自己是他哥這種事。”
被他這麼一提起,紀棋輕聲哼笑:“你不提這事,我都要把最初的目的給忘了。”
話音剛落,門外咣當一聲,玻璃杯在桌面搖晃的聲音響起。